第 7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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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  从毒发到去世, 不过九个时辰,还未而立的青年便撒手西去。

  公孙缨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留在内室,只身走了出来。

然后丁氏一族的尊长和心腹幕僚便陆续进去。

  很正常的事宜, 该给他更衣入殓。

  但是却很奇怪, 随同进入的还有数位医官,甚至他们的药童皆提着一桶桶坚冰。

经过公孙缨时缭绕的寒气让她本就冰凉的躯体愈发冻彻心扉。

  公孙缨避在一旁的甬道上,意识到什么。

  抬眸看窗棂,那人已经不在临窗的位置,当是被挪去了榻上。

  公孙缨稍稍站了片刻, 许是因为脖颈上那枚戴了许多年的玉佩被摘下了,她觉得空荡荡的。

  即便是出来的时候,她早已理好衣襟,然这会渐盛的秋风迎面吹来,她尤觉胸腔骨缝裂开,风声呼啸, 凛冽地灌进他的一生。

  她缓了缓神,吐出一口气, 原想回房歇一歇。

  战事未平,幽州城的子民还需要她。

  然而才抬眸, 方才走在最前头的并州长吏从内室转出,与她拱手道, “公孙姑娘, 还望您去前殿侯一侯, 吾等有事与您说。

”  那长吏是丁氏的七师弟方继,公孙缨认得。

  他们师兄弟感情甚笃, 方继显然已经哭过一场, 双眼红得厉害。

  她也没多问, 点了点头,与他拱手致礼。

  公孙缨转来前殿中,贺兰泽如今坐镇其间。

  丁朔生前所托,无外乎并州事宜,如今此间战事未决,自然还是由贺兰泽做主。

  他见人进来,遂递了盏参汤给她提神,道了声“节哀”。

  公孙缨搭在握盏上的指尖一顿,抬眼看望贺兰泽。

  说不出是何神情,欲笑欲哭,最后低垂了眉眼,接过。

  她轻轻拂盖,参汤苦涩的味道飘散出来,让她忍不住蹙眉。

  须臾,将汤水一饮而尽,放下碗盏时两眼通红。

  似被汤气熏的,又似落了热泪,湮在汤水中,被一起咽下。

  “多谢!”她将碗盏放在桌案,坐下身来,抬眸又看贺兰泽,面容上慢慢浮上稀薄的笑意,“谢谢您,太孙殿下。

”  她谢了两次,珍而重之。

  为那一声“节哀”。

  此二字,当是逝者亲属方可受。

  索性,还有知己如此。

  贺兰泽见她一盏参汤入腹,吊起两分精神,遂道,“有个事和你提前说一下。

”  “何事?”公孙缨有些讶异,想不出这个时候他会有何事与自己说。

  “并州既入联盟,便已不听长安诏令。

如今丁刺史亡故,于私论,膝下小儿不堪为任。

于公论,并州内部官吏,各郡太守,并没有综合绩德十分优异者。

故而孤决定,由你兼任并州刺史。

”  “……我?”  以往倒是有过官吏任了这处刺史,又平调去那处任刺史的,但眼下这个同时兼挑两州,尚未有过。

  再者,这并州官吏,虽不见得个个出类拔萃,但择一升为刺史,也并不是选不出来。

  公孙缨这般想过,只道,“此地诸事我倒是熟悉一二,不算太陌生。

但是,如此担职,怕是底下官吏多有不服吧。

平素还好说,眼下临战档口,还是稳妥些的好,不要打草惊蛇了。

”  “你既熟悉,便是最好。

闻你意思,左右是顾忌服众与否,这处无需你担忧。

”贺兰泽饮了口茶道,“一切有孤。

”  话到这个份上,公孙缨也未再多言。

只心中盘算着方才方继的话,遂撑着精神留下。

  小半时辰后,一行人从后院转出,来到前殿。

  不想论得便是当下并州刺史担任一事,道是由贺兰泽作主。

  贺兰泽便直言自己看中的人。

  如公孙缨所料,自有向左的意见。

尤其是几处资历甚高的郡守认为当从本州官吏择出,理由是更熟悉并州人事。

还有几位丁氏尊长,认为即便青雀尚小,族中亦有合适的青年才俊,此间理由则是血脉凝聚,民心所向。

  说得多少都有理。

  贺兰泽从来都是温和耐性的主君,一个个理由驳回去,一件件例子掰回来,一步步说服他们。

  这期间,公孙缨几多想开口的时候,然唇口张合了几次,却觉神思不聚,口齿不利。

便默默闭了口。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脑海中浮现出很久前的一些画面。

  他和她骑马行在定襄郡的牧场上。

  她问他,“就是这片牧场,这些牛羊,全部归我?”  他颔首,“自然,定礼文书我不都给你阿翁过目了!”  她挑眉,“定礼便这般重,聘礼你拿什么?”  “一郡为定,九郡为聘。

”少年握鞭的手指向苍茫四野,侧首是疏朗英阔的浓烈眉眼,“你不是立志巾帼亦有作为吗?我以一州城池聘你,我们共治。

”  绚烂春光落进双八年华的姑娘杏眸中,晶莹剔透。

  “我阿翁也知我有此志,然虽将我带在身旁教导,许我露于人前,但到底只觉有襄助之才便可,未曾想过让我有主导之能。

遑论治理州城!”  “你阿翁能许你这般已是很好。

他日你入并州,当继续往前,自没有退后反被我锁于后院的道理。

”  ……  到底是碍于贺兰泽的身份,加之他所言甚有道理,也未有多激烈地来回辩驳,两炷香的功夫,并州处的官吏便都应了此举。

  “公孙姑娘!”一个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拉回。

  是方继。

  他将印章,文书奉于她前。

  公孙缨起身,依礼接过,未再拒绝。

  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治理你的州城。

她在心里轻轻说。

  抬眸看过贺兰泽,不由再次投去感激之情。

  或许他的初衷,是培植心腹。

  但是她依旧感激。

  阴差阳错,全她年少初梦。

  行礼道谢后,诸人前往议事堂,商讨战情,研究救回皑皑的计策。

  首先分析当下战力分布。

  这处人手加上贺兰泽带来的,共计五万有余。

但是并幽两处的兵甲守城两月没有调换轮休,又拼尽权力打了数日前一场死战,如今战力不足,满打满算可用兵甲三万出头。

  而谢琼瑛处原是六万精锐前来,根据战损初步统计当还剩四万左右。

  如此,兵力基本相当。

  再论据点,如今贺兰泽领兵在云中城中,根据暗子回禀谢琼瑛则占据了百里外的子辰县。

  这般便也论不上谁攻谁守。

  再论优劣势。

  贺兰泽处皑皑被作了人质,卫恕心系吕辞,知晓青雀中毒,以此拿皑皑换解药。

故而皑皑在谢琼瑛手中,最为掣肘。

  而谢琼瑛处则粮草不足,难以形成持久战。

  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城不仅没有任何胜算,反而极易惨败。

是故为今之计,便是尽快让其他州城发兵增援,同时切断长安对谢琼瑛处的粮草供应。

  四下州城援兵??  贺兰泽合了合眼,终是要动用如今他舅父掌管的四州兵甲……他从隆守城出来,原并没有打算长久的留下。

  他还是想着要带谢琼琚回去的。

  他不敢赌万一,怕这些熟悉又险恶的环境再度引起她的病症。

  是故,他并未惊动太多人。

  纵使多数已经知晓他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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