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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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攸送来的是贺兰敏写的定亲文书。

◎  谢琼琚至此便是表明了态度, 但贺兰泽却未急着回去。

  云中城的议事堂中,每日依旧人员往来匆匆。

  晨钟未起便入内,暮色降临亦不见人归。

  贺兰泽也不避他们, 极有耐心地坐在堂中, 身披大氅,手捧紫金手炉,听他们来来回回天下民生,君君臣臣地讲述。

  听得腻了,或是哪个言语过了, 他便咳两声。

  反正他确实染病中,稍咳得用力些,便真能咳上好一阵。

  咳得面色发白,鬓角生汗。

  守在一旁的侍者赶紧奉了养生茶给他,有时是枇杷叶冰糖水,有时是贝母干草梨汤, 总之都是止咳的药膳,没有半点虚假。

伴着他每日两贴的浓稠汤药, 一点浅淡甜味抵不过腥涩苦味。

  讲述天下大势的官员,论述伦理德工的儒生, 便面面相觑闭口停下。

  闻这室内未止的咳嗽声,任甜苦混杂的气味丝丝钻入口鼻。

  贺兰泽饮药毕, 漱口净手, 皆无声而有序。

唯有放下拭水的巾帕时, 也不知再次咳起手中失了力道还是旁的什么缘故,帕子被扔入铜盆, 激起水花四溅。

  太过安静的堂中, 这点水声和水花, 便显得尤为突兀。

  莫说捧盆的小厮,便是一众官员都不由心下一怔。

  他却仿佛未有察觉,只重新捧起暖炉,缓带轻裘虚虚靠在座榻上,抬起并不怎么聚光的双眼,“抱歉……你继续说!”  眉目谦和,端方有礼,是一副病弱中清贵公子的模样。

  然不知怎么,方才侃侃而谈,针砭时弊、甚至激昂中几欲要抨击谢琼琚狐媚惑主、贺兰泽囿于情|色的不阿官吏,唇口张合了两回,最终拱手道,“太孙殿下且保养身子为上,这日不若散了吧!”  怎能散了?  辜负冒风雪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有志之士。

  贺兰泽起身,虚弱眉眼里盛满真诚色,盖住片刻前的一抹凌厉,只就着他们话语道,“诸位所言皆不错,眼下乱世动荡,国土不合,长安城内君者上乃天命不佑,下则百姓不拥。

这处东线上确实难得数州一心,然孤有心,却也无力。

”  “自然,诸位不远千里聚首于此,孤亦不会任尔白来。

”  他捡起案上细麻鞭,对着沙盘图作分析。

  从现有的兵力分布到入长安的道路,或是渡九皇河,或是中线直入;又与他们无保留地讲述各种人手安排,或留下守城,或随之奔赴前线;甚至连入长安后,如何定京畿旧臣,安抚原世家贵族都一一告知。

  最后,他于原处落座,抵拳掩咳,“孤之一副躯体,虽流天家血,然人品欠缺,不堪以承天命,掌社稷。

诸位皆是贤德之才,还是另觅明主。

纵是定要择个齐家人,长安宗室中尚有留存。

”  说话的郎君不似玩笑,闻者却无人敢将这话当真。

  这日散后,官吏三五举首,择出一点味道。

  太孙殿下之缘由乃自己人品欠缺。

  可是,这缺在何处?  思来想去,辱他清誉,使白玉染瑕的便只有他私德一处,便是其妻谢氏女当年上党郡上那点不洁之身。

  然于天下作比,这处当真瑕不掩瑜。

  却又有人很快否定,殿下所言定不是这处,谢氏女与他和离再嫁,眼下可不是他妻子。

何来污浊其身!  如此颠来倒去,诸人猜疑不绝,又不敢深问,到最后还是觉得是谢氏女诓诱了明君,当年可不就是使之冲冠一怒为红颜,隐居不理世事吗?  倒也有为谢氏证名者,譬如公孙缨便直言道,谢氏女前有上党郡毁协议保联盟之举,后有猎杀谢琼瑛守云中城之大义行,非尔等口中不良人。

  很快,竟是证明了公孙缨的说法。

  这日,议事堂依旧各种劝谏声,贺兰泽依旧寒疾不止。

  午膳时分,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谢琼琚送药过来,二人在偏殿歇着。

徐、青两处的刺史派人暗里观之。

  观谢氏女是如何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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