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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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第一花魁还要蛊人呢……”话说一半,蓝袍男子舔了舔发干的唇,侧头和身旁男人商讨,“待会儿你随着我寻江晚玉,早早下手讨来这美人,咱们今夜一起……”
他兴奋的挑了挑眉头,眼底的兽意蠢蠢欲动。
迟清恩语气懒散,“苏世子怕是要碰壁。”
“这舞姬大概是请来的,并非林府之人。”
苏世子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停摆片刻后想通他这句话,顿时惋惜,“也是。”
林侍郎是寒门出身的探花郎,江晚玉身为右丞独女,乃屈尊下嫁,她出了名的矫情脾气大,怎会让夫君养个妖孽舞姬在府里。
“林侍郎实在可怜,万花如此娇艳,却被一个凶巴巴的母老虎守着,怕早就腻死了。”
苏世子醉意涌上头,扶着男人的肩重重拍了两下,“迟弟,咱们可不一样,我娘子不敢多说半句,任我肆意快活逍遥,而你风流倜傥讨女人喜欢,咱们可是盛京里最令人艳羡的郎君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感觉眼前更晕了,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明,明日大哥我就带你找美……”
“找美人逍遥快活去……”
话音刚落,舞曲便换了,苏世子顿觉得自己昏沉的意识清醒不少,“我要看美人跳舞!”
他拿着酒壶连爬带滚回到自己的位置,热切地盯着身处中央的舞姬,好似自己已经凑上去,闭着眼露出一抹荡漾痴迷的笑。
“美人,美人好香啊……”
坐他上方的男人鄙夷瞥他一眼,与迟清恩有三分相似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堂堂一个世子,身为嫡出竟和庶出的杂种称兄道弟,烂泥扶不上墙,净干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今日都无需他出手,这两个纨绔子弟自己就丢尽了脸面。
想到这儿,男人眉梢间的阴郁消散了些,执起酒樽,放松惬意赏舞。
而昏暗角落里,迟清恩目光微抬,望向遥遥相对的主宾客席位。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女子一袭淡青玉兰广袖裙气质清幽,似天上一折清冷月光,即便有风情万种的异域舞姬,依然引来不少人暗中窥视。
男人慢条斯理饮尽樽中清酒,眼底掠过一道轻嘲戾色。
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厢,谢明琼脸色隐隐有些苍白,桌上酒水与菜肴一动未动,保持着奉上来的模样。
上次参加夜宴,依然是五年前瑞王开府迁入。
掺了料的佳肴清酒,心怀不轨意欲施暴的男人,尖锐的沾满血的烛台,死不瞑目瞪着她的尸体,成了甩都甩不掉的噩梦。
不适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加强,谢明琼深吸一口气,想忍住心底的不安。
半盏茶的功夫,女子闭了闭眼睛,“宁川。”
她转侧过身,抓住侍女的手,“你去寻江晚玉,告诉她我提前回房歇息。”
宁川早就发现自家姑娘脸色不大对劲,连忙点头,“好,姑娘且耐心等一等。”
谢明琼捏了捏微痛的眉心,她高估自己了,坐在这儿小半个时辰罢,唯有煎熬。
想到什么,她目光下意识望向对面。
宴席的末尾临近堂门,那边光线昏暗,众多郎君中她寻不到熟悉的身影,不过看到依然稳坐在前排的平南侯世子,她心中稍安。
大抵是年纪渐长,迟家大郎的恶劣心思也慢慢消退。
谢明琼正出神想着,隐约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她有所察觉后立马警戒的转过身,见只是一个小厮端着壶新茶递过来,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疲惫感却汹涌而上。
她想回家。
宁川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意气风发的俊郎少年。
“二姑娘,林夫人让江小将军送咱们。”
江砚走近了些,规规矩矩向她抱了下拳,轻快的语气透露出他的心情,“明琼姐姐。”
“外头还落着雨呢,我让人去取油纸伞和灯笼,姐姐先随我去屋檐下等着罢。”
他一过来,谢明琼便感觉有几束视线投了过来,想起众人还在等着江晚玉给她牵的红线是谁,细细柳眉微微蹙起。
江砚乃年纪轻轻的少年郎,被她连累成为旁人的饭后茶谈,实在委屈。
“宴席还未接近尾声,换个小厮侍女带路就是,不必麻烦阿砚了。”
谢明琼接过宁川递来的墨色披风,轻声催促,“你回去陪着林大人喝酒罢。”
“不麻烦不麻烦。”江砚连忙道,“天黑路滑,姐姐若是识不清路摔着了,堂姐也不好向左丞伯伯交代。”
谢明琼的位置本就靠近主位,眼下两个人都站起,越来越多的宴客发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目光。
她有些头疼,“阿砚莫要犟,我小心些就是。”
江砚见女子眉眼间的无奈,不忍心让她纠结,掩住失落,“那我找个婢女来给姐姐带路。”
江晚玉安排的住处有些远,可夜里下着雨,颇有几分寂静安宁,紧绷的心神也放松了些。
烛火熄灭的一瞬间,无际的黑暗吞噬笼罩下来。
凉寒的春夜中掺杂着湿润雨潮,谢明琼抓着被边,羽睫轻颤着闭上眼睛。
睡醒便能回府了。
屋外的雨声渐渐消失,被乌云遮住的皎月冷冷清清挂在天上,银霜月色透过窗子落在地上,微弱的光线能清晰看清厢房中的布局。
谢明琼酝酿了许久睡意,意识依旧清醒。
她有些焦躁的想着要不要起身坐一会儿,冷不丁听见一道细小而尖锐的“咔嚓”声,倏地睁开眼。
是干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谢明琼一连深呼吸几口气,极力保持镇定,摸索着拿起放在枕下的匕首,紧绷戒备着赤脚下床。
当年毫无防备的她尚能反杀那个男人,五年后的谢明琼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等她悄无声息靠近传来声响的窗边,外头却安静的仿佛那动静是错听一般,谢明琼不安的攥紧了匕首。
一道清脆的铃铛声响骤然响起,“叮~”
谢明琼恍惚了下,绷直的脊背却在那一瞬间松垮下来。
是他。
她扶着圆桌坐下,发现自己拿着匕首的手正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当年之事给她的影响,太深刻了。
一袭赤底墨纹滚边的俊美男人慢悠悠出现在房中,走近后察觉出眼前女子单薄的肩头似在隐隐发抖,桃花眼微眯了下。
他并未出声,而是在她面前蹲下身。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覆上女子紧攥着匕首的手,抽出匕首后看一眼,随手扔到一旁雕花圆凳上。
抬眸,他语气玩味,“皎皎可还敢参加夜宴,留宿在外?”
谢明琼垂眸望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目光微微移动,看到了男人腕上那枚风铃花银镯。
镯子戴在他手上十分不和谐,两粒栩栩如生的风铃花小铃铛显得银镯秀气精致,更像是女子佩戴之物。
她摸了下银镯,抿着唇,“你为何要故意吓我?”
迟清恩听她这一句柔软的控诉指责,积压在心底的戾色飞速消散。
他唇角微勾,起身之时揽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放到圆桌上。
谢明琼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凑上来,温热的掌心紧贴着纤细腰侧,压着她的唇轻碾亲吻着,流连至耳后。
白皙如玉的耳垂被咬在齿间轻磨,引得她心尖轻颤了下。
“春夜凉,阿皎竟连鞋靴都不穿。”
迟清恩埋在她颈侧深嗅一口淡淡的冷香,任由肮脏不堪的杂念飞涨,语气懒洋洋的, “一个多月未见,可有想我?”
谢明琼顿了下,“不是一个多月,是刚好一个月。”
今日是二月十五。
她靠着男人宽厚的肩上,目光落在月光洒落的窗棂上。
“迟清恩,上元节那夜,你在何处?”
厢房中骤然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