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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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合德当初说每日不写到她满意不能休息,可把关的任务还是由刘骜主动接手。倒也不是合德的文学造诣不够高,而是因为规定了用字不能一样,可常用词就这么些,就算生造也有限,若是用上了更为复杂的字眼,作为半文盲的赵合德就看不懂了。所以,呈过来的竹简上面还有御笔朱批的赞语,想来刘骜颇为满意。
“君上可有吩咐其他的事情吗?”合德翻阅了几遍,挑出两篇通俗易懂的诗歌放在一边。
王德发脑筋灵活,当即奉承道:“昭仪可是选出了要让乐府作曲的诗文?大家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昭仪这边过目首肯。大家还说晚上与昭仪一同用膳,王青今日的文章倒是作得挺快,估摸着膳后便能完成,届时叫他当着昭仪的面诵读。”
合德指着手边的竹简说:“虽然是要让乐府谱曲的诗歌,可不是在宴会所用,倒不用太华丽,以百姓能听得懂为首要,朴素些更能表达情感,传唱度也就更高,他的这两首比较符合,我也很喜欢,快快让乐府去排演。”
王德发连连称是,接过紫蕊递来的笔,将篇目的名称抄录下来才离去。
一首《汉女歌》,一首《长安思月季》。
“也不知道他是凑巧还是怎么,竟然能想到以月季喻人。”合德最爱的花便是月季,只可惜如今这个时节,月季都已经凋零。
哪怕刘骜说过会想办法叫人培植出经年不败的月季品种,可到底还没有完成,宫中并无月季花的踪迹。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合德懒得纠结这些,反正日后总能知道,当下便开始期待今天的晚间节目。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合德都听过无数人当面吹自己,而作为一个信念感超强的厚脸皮演技派,她从来没有退缩,多数时候还能点评几句,堪称业内泥石流一般的存在。
听刘骜之前的意思,他让王青接下来几日换了种文体,是士族间比较擅长和流行的赋。合德对于汉赋的了解仅限于课本上的知识,辞藻也都比较瑰丽,她虽然欣赏不来,但听一听也无妨。
反正写文章的不是她。
就这样,抱着玩闹心态的合德等来了第一篇赞颂她的赋。
而王青也因为要当面诵读显得有些局促,他这十日已经习惯了这种高脚桌椅,可还是差点摔了一跤,手中的竹简跌落在地。
“罪臣请陛下、昭仪责罚。”他连忙跪倒在竹简后。
合德很无奈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王青,你到底听了外面多少传闻,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我就这么可怕吗?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吃人的精怪,吓成这样,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说了什么王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觉得有一股幽香浸透了他全身。
香味若有若无,无形间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王青不敢造次,却在这样微凉的夜色中冒出了汗。
他面圣的经验并不丰富,加上这次还是专门来为合德诵读赋文,好在理智和脑子仍在,忙不迭道:“昭仪容禀,罪臣并没有听说什么关于您的传闻,是臣无状惊扰了您,望昭仪恕罪。”
“这有什么,我还怕你跌出个意外来,”合德退了两步回到刘骜身边,笑着补充,“那样,可就没人能为我作颂章了。”
这话说得王青心头一哽,不敢有丝毫不满。
还是刘骜抚着合德的肩膀说:“我看你最害怕的是没人陪你玩儿,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就拼命使唤。”
“那还是夫君最懂我了。”
“呐,王青,虽然说你担任‘保村官’一事基本已经定下,可还是不能松懈,有空就好好和紫蕊学学我这里的规矩,还有和你的同僚们培养点默契。作为陪玩呢,没有很多规矩,只是得改了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坏毛病。”
合德翘起脚,就着刘骜的手又饮下一杯葡萄酒。
王青听罢,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抬起头,谦卑又不失风骨地答:“唯,臣明白,多谢昭仪美意。”
他拿起地上的竹简,起身颂吟,这些日子没有被继续关在狱中,腿伤也有宫人送药治疗,瞧着便不似先前那样凄苦,声音温和厚重,有岁月沉积之感:
“……桂魄丹灵,琢其形貌……叹莫掩于林霏兮,炤君王之未央。”
“这个‘炤’可有出处?”明明前面有一堆复杂难懂的词句,合德偏偏问了这个字。
还不等王青作答,刘骜便道:“你还没学到《荀子》,这个字出自《天论》,‘日月递炤’,就是照耀的‘照’,二者相同。”
“我喜欢最后两句,‘照’字用得好。”她喜形于色,反复念了两遍,不住夸奖王青。
在场无人知晓她真实的意思,只当是通篇仅这一句提到了刘骜和未央宫,而他们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和昭仪是天底下最恩爱的一对。
“这篇赋可有名字?”
“不曾,还请昭仪赐名。”
合德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既然是写我,便以我的殿名为题吧!”
《昭阳赋》就此在长安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