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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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工厂,肥皂、水泥、玻璃、盐和糖随便来几样,钱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她有老爹这个背后大靠山,谁也不敢夺了她的产业去,明抢暗抢都不行。
至于她最头痛的军队的事,她老爹手下不是多的是兵吗?她可以给她老爹提供武器,很多新式武器,保证把军队武装得天下无敌,大杀四方。
想得太美了,十四岁之前,郑远钧都是这么想的,想得美滋滋。直到十四岁,她才死了心,彻底放弃了这些美好的幻想。
她万万想不到,她爹竟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忠于皇室,满脑子的精忠报国,粉身碎骨以报皇恩。即使有一天皇朝倾覆,她爹百分之一百是要死战到底,与王室共存亡的。
已经撞到她爹这个南墙上,那真是最坚固的南墙,一撞十四年,撞得她头破血流。
再不回头,时间就来不及了,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这么好的捷径走不通,郑远钧不由怨念冲天。
她爹之所以这么死忠,是因为据她爹说,她家是皇朝郑氏后人。
齐高祖开国,封其胞弟为信王,封地在信州,她爹是信王第十二代后人。
一代代传下来,封爵逐渐降低,到她爹时,只谋得了一个小小的县尉。
其实在她爹前几代,她家就已经是平民身份了,空有皇室宗亲名头而已。
“想不到我爹还是这个时代的刘皇叔啊……不对,是郑皇叔。”郑远钧刚得知她爹的身份时,着实感叹了一番。
刘皇叔多奸猾的人啊,她爹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非要为王朝殉葬,还想拉着全家一起,逼得她不得不另找出路,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她爹知道。
拿着地契,郑远钧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万事俱备,只差人了。
等招来了流民,先建好住房,再把田种起来,工厂开起来,兵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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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县城外,几百流民聚集在城门口。
窦若飞探了探妻子的额头,愈发滚烫了。
女儿也躺在地上,紧紧靠着她娘,脸上沾满了灰尘泥污,那是女儿害怕遇到歹人,故意抹上去的。
窦若飞本是一个秀才,在村庄里收了几个学生,家里人口少,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靠着学生的束脩,日子也还过得不错。
不想祸从天降,今年六月,河州发了大水,冲毁堤坝,把窦若飞的村庄淹了。
朝廷的救援迟迟不到,眼看一家人就要饿死了,窦若飞只得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和村民们一起去找活路。
听说信州出了一个福星公子,教给了信州人种田之法,今年信州的庄稼大丰收,粮食堆成了山,于是窦若飞和村民们一路走到了信州。
从河州进入信州后,这是窦若飞他们来的第二个县城,仍然走不进城门。
两个县令都在城外设了粥棚,按时施粥,但就是不让他们进城。
在上一个县城的时候,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施粥由一日两次变成了一日一次,粥也越来越稀,照得出人影。
那点稀薄的粥水根本养活不了人,他们村里人商量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安平县。
安平县外从前天开始,也是一日只施一次粥了。
看了看女儿消瘦的脸,窦若飞心中发疼。
女儿今年才十五岁,从小乖巧,却遭逢如此大劫,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一声都没吭。
饿了两日,实在撑不住,女儿也只是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着眼,靠在母亲身边。
再这样下去,他们还能走到下一个县城吗?
下一个县城,也只施一次粥了吗?
窦若飞不敢想下去了。
粥棚有了动静,有人抬着一桶桶的粥摆了出来,一天一次的施粥开始了。
流民们只要还能动弹的都在往前冲,窦若飞也跟着往前跑。
今天的粥更加稀了,流民捧着粥碗,欲哭无泪,满心绝望。
很多的流民在计划着离开,人多粮少,留在这里只能等死,离开或许还有生机,但也有很多的人已经走不动了。
窦若飞留了下来,妻子和女儿站起来都困难,没有力气走路了。
他们要眼睁睁地饿死在城门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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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工,识字的,有手艺的,家里有青壮年的先来。”老牛从马车上跳下来,放开喉咙喊,声音洪亮,“招人种田,养鸡鸭,工厂做工。”
崔先生把纸张铺在一块石头上,拿起笔,准备登记人员情况。
流民们一拥而上,老牛连忙维持秩序:“排队!排队!一个个来,不听话的不要!”
老张逐个询问,崔先生一一地记下来。
“叫什么?”
“哪儿的人?”
“家里几口人?”
“是干什么的?”
……
回答五花八门。
“叫钱富贵。”
“还有三个儿子,和孩子他娘。”
“会木工。”
“我叫窦若飞,是个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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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载,大齐景和三十二年七月三十日,窦侍郎于安平县外初见崔先生。其时窦侍郎因洪水冲毁村庄,携妻女由河州流亡至信州安平县外,适逢崔先生、张尚书与牛将军为福王招工,窦侍郎由此得入福王庄。窦侍郎之女,即其后闻名大江南北,引领时装潮流的窦大家亦随父入福王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