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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当然,你信我。”周驰放下笔,拍着胸脯保证,“我还不了解我那弟子吗?他独来独往惯了,从不和旁人组队出任务。”石罂花口中可能有植核的地方,昭瓷都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路上遇着人,还总被扣下聊天,凭她使浑身解数都无法止住他们的热情,回房都难以躲避。
痛不欲生。
昭瓷趴在桌上,沉重叹气。
“昭瓷。”半敞的窗被人拉大了些,熟悉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她抬起头,果然看见薛忱那张昳丽的面容,困惑道:“怎么?”
“来和你汇报下我的行踪。”薛忱打着哈欠,神情有些恹恹的。
“我要离开五日。”他也不过多解释,漫不经心道,“你不要乱跑。”
“尤其是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跑。”话语微顿,薛忱笑容愈发温和,轻声道,“不然下回,我可就得把你关这了。”
反正跑哪都跑不掉,还得给石罂花找植核,她本来就没想跑。
但……
“哦。”昭瓷欲言又止,沉默地点头。
半晌后,她终于没忍住开口,吞吞吐吐道:“不如这样,你先落个阵法,别让村民进来,也别让我出去。”
薛忱:“?”
半晌没回应,昭瓷叹气,颇为大度地挥手:“算了,你走吧。”
【哎,要不是我不会阵法,自己都想设一个了。】
【这些村民是怎么做到一抵十的热情啊。路上遇见要寒暄,路上不遇见要上门唠嗑,从早到晚,防都防不住。】
【你不中用啊,大反派。】
薛忱:“……”
她这颗脑袋的构造,可能和别人都不大一样。
薛忱走没多久,半敞的窗户突然进了只羽翎光亮的黑鸟。
身形同吞天鹰有几分相似,它立在窗沿边,鸟瞳倔傲盯着她。
昭瓷也那样盯着它,一人一鸟一花寂静无声。
很快,黑鸟扑棱羽翼飞走,又叼了枝花插在桌前瓷瓶内,再离开
连着几日都是这样,它总带点东西来,然后再旁盯着她一整天。
有时是枝花,有时是丛草,有时又是奇怪的种子。
就连昭瓷去找植核时,它都跟着。
直到第五日,薛忱该回来的日子。不单薛忱没见着人,鸟也没了踪影。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石罂花困惑:“我明明就感觉到植核在这啊。”
昭瓷叹气,埋怨都懒得埋怨了。
接连数日奔波,她实在过于疲惫,好在总算没人扯着她聊天了,决定早早洗漱入睡。
刚过子时,夜风呼啸入内,寒意彻骨。
她不是关了窗吗?
昭瓷想着,不情不愿地睁眼,望窗子望去。
皎月清辉下,玄衣少年坐在窗沿边,修长的双腿顺势下垂,靴边绣纹泛着金光。
“我回来啦。”他冲她弯眼,笑了笑,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大一样。
许是她还没睡醒,昭瓷眯起眼,打量他肩部的饕餮纹,总觉得位置和样式都有所变化。
但她实在困极,收回目光,打着哈欠道:“哦,欢迎你。”
昭瓷倒回床上,迷迷糊糊道:“出去时把窗关紧,不然半夜好冷的——在里面坐着也把窗关上。”
她翻了个身,很快又入梦乡。
恍惚间,面颊似乎被个冰冷的物什戳了戳。
昭瓷不耐烦,一把打开。
那东西却跟夜半时分的蚊子般,恼人又赶不走。
昭瓷猛然睁眼,坐直身,怒气冲冲地望向床边坐着的少年。
“干什么?”她话语里还带点刚睡醒的鼻音。
薛忱才把手收回来,闻言,吞吞吐吐道:“看看你睡着没。”
因着薛家术法带来的诡异气息,大多数时候,他身边总留不住任何活物——更遑论有人在他身边睡得安详。
还有之前也是,昭瓷总是能毫无阻碍地穿过他设的阵法。
他实在好奇得很。
“那你看见了,睡了。”昭瓷面无表情道。
【我真是谢谢你的坦诚啊。】
她重新躺回床上,转身背对着他。
然而,于事无济,昭瓷又被弄醒了。
“怎么了?”她勉强按捺起床气。
薛忱盯着自己的指尖瞧了瞧,笑着摇头:“没事,睡吧。”
可没过多久,昭瓷又被弄醒了。
重复以上过程。
一整晚。
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次日,昭瓷面无表情坐在镜前,眼下圈浓厚的乌青,重重将手里的笔拍在桌上
石罂花见了她这般不悦神情,大气不敢出,在旁瑟瑟发抖。
咚咚咚。
响起有节律的叩门声。
昭瓷打了个哈欠,慢吞吞挪过去,拉开门。
外边站着不久前才刚见过的少年,换了身雾蓝色衣裳,眉目温和,对视时冲她友好一笑,眼底红痣随之上浮。
大反派,神清气爽版,看起来可比她有精神多了。
昭瓷面无表情盯着他良久,蓦地抬手,用力将门甩上。
“咔嚓”一声,房门落了锁。
“没空。”她平静的声音自内而外传出,伴着绵长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