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下次不会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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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在离开的这短短几日，凉州短暂的春光就已退去，悄然入了夏，却热度不显，一早更是气清风凉。
一道青白朝光入窗，拖至桌上，直照在桌头摆着的一封信函上。
胜雨如常在东屋伺候，忙完刚要走，看见信函，屈膝高声问："夫人今日可是要寄信？"
舜音坐在榻边，刚用完朝食，点头说："没事，我自己去寄。"
胜雨立即会意，都觉得夫人与军司感情日久弥坚，自然有军司处理，垂首退去了。
外面时候尚早，舜音拭了拭唇，起身去桌边取了那封信函，收入袖中，出门走向主屋。
信是昨晚写的，自然还是寄去秦州给封无疾的，如今总不会费什么事了。原本因他之前贸然来信的事，还要说他几句，但事已至此，还是算了，最终也只是在信中说了些寻常话语，以免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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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走近门边，往屋中看，一眼看见穆长洲坐在东侧木榻上，身披袍衫，一手支膝，一手执着公文，垂首阖目，也不知是在看，还是在闭目养神。
一见到他，便又记起昨晚他在总管府中的胡言。她眼神一晃，随即想起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君子，就不要指望他口出君子之言了，早该习惯。
昨晚回府走入后院时，他似都还带有笑意，只不过她看过去时，他便收敛了，到底没再说什么更出格的。
舜音边想边在门边等了等，又去看他，没见他动，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打扰，想了想，还是提衣迈步进门。
知道他耳力极好，应该马上就会听到动静。她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却见他霍然抬头，一把扣住她手臂，眼神冷冷如刀。
舜音愣住，下意识后退半步，但紧跟着就见他眼神缓下，似是瞬间清醒。
"还好是音娘，不是别人。"他声音略哑，像是小憩刚醒。
舜音缓口气："穆二哥连睡着也这般防范？"
穆长洲笑了笑，没接话，低头看她手臂。
方才那一下扣住她太快，舜音此时才定心，顺着他目光垂眼去看，他五指修长，牢牢扣着她手臂，一下就松了，却又没放，反而握住，在她臂上揉了两下。
她不禁看他一眼，总觉得像是安抚。
"军司，马已备好了。"昌风的声音忽然传入。
舜音立即收回手臂，转头看一眼，大概是因为她在，昌风特意离门几步斜站，还抬高了声音。
穆长洲看她一眼，收回了手，放下另一只手里的公文，看向门口："为何到现在？"
昌风抬头看了一眼，瞥见他眼神竟似有不快，仿佛被打扰了什么似的，连忙回："军司昨晚刚回府，又急着处置耽搁的军务，几乎没睡，方才见时候尚早，想让军司小眠片刻。"
穆长洲没说什么，点点头，起身收拢袍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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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不妨他突然站起，刚好瞥见他袍衫下身着中衣的身形，肩宽腿长一览无遗，悄然退开一步，目光转开，手指不自觉顺一下耳边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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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回头，他已圆领扣系，腰带紧束，看来严严实实。方才被他那突来的举动险些弄忘了，她自袖中取出信，递给他。
穆长洲接过，看了两眼就明白了，二话不说自衣襟内取出一份纸令，连同信一并递回来："我今日有事，不便替你寄，有我手令，你让胜雨送去，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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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洲手指敲一下信封："你这些时日都随我在外，信中也没什么可写的，最多只是说一下那根刺被拔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
舜音抿唇，都让他猜到了，伸手接了过来。
穆长洲看见她神情，忽又问："这次你我的事说了？"
舜音立即反应过来，他又是说他们的婚事，故意回："说了，若担心我说得不好，穆二哥届时还是自己去查一遍好了。"
穆长洲发现她总能在不经意时回敬过来，嘴边笑了笑，朝外走，将要错身而过，停一下，低声说："下次不会了。"
舜音转头，他已出了门，看了眼手臂，才回味过来是说刚才的事，在原地站了站，才跟着出了门。
穆长洲脚步很快，已不见人影，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忙。
舜音想了想，忽而记起昨晚总管夫人的话，将手令和信都收入袖中，整了整衣，朝府门走去，刚好看见胜雨在廊上，吩咐说："备马，我去信驿一趟。"
今日城中似有些不同，街道上的人声都不及平日里喧嚣。
舜音骑着马，一路缓行到了东城门附近，转头看了几眼，附近道路似还特地洒扫过，像是有什么队伍经过了一样。
胜雨领着几个随从跟在后面，远远看到信驿，抬声道："信驿似是不忙。"
舜音打马过去，下了马背，直直走入，里面果然不忙，大约是近来根本无人寄信，只几个驿卒在走动。她取了信和手令，交给身后的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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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卒见是军司手令，哪敢耽搁，向舜音拜了拜，匆匆拿着信走出门，安排了最快的马，在她眼前就送出去了。
"夫人？"陆迢刚好来了信驿，进门便要抬手，尚未说话就已面露愧色。
舜音知道肯定是因为之前拦信不利的事，抬手虚拦一下，摇摇头，意思是不必提了。
陆迢便没再说了，看了看四下："夫人莫非又来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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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迢了然："那定是军司安排的了，可见拦不拦信也不重要。"他说着笑道，"虽说军司其人让人看不透彻，但对夫人真是不同。"
舜音目光动了动，他哪知自己与穆长洲是什么情形。刚好注意到陆迢身上，今日他一袭绯色官袍在身，尤为庄重，像是特地浆洗过，她想了想问："陆刺史从何而来？"
陆迢道："夫人一定知道了，长安来了巡边使。我方才与几位官员陪同了片刻，得知军司已到，后面便是军司的事了。"
舜音心道果然，先前见穆长洲说有事要忙便猜是这个，难怪城门处还洒扫过。她又问："巡边使何在？"
陆迢笑："正要与夫人说，以往有巡边使来，只过凉州而不入，便去了其他边镇。今年因夫人之故，特地请这位巡边使入了城，不过向来巡边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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