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下次不会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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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防备，因而安排的只是去看西城门。不想这位巡边使突然问起夫人，我告知他夫人偶尔会来信驿，他便非要来此处看看，应当就快到了。"


　　舜音有些莫名其妙："来的是谁？"


　　陆迢抚须，似也陌生："以往从未来过，是宋国公之子，名唤虞晋卿，听闻是圣人临时委任的，尚不知有无其他职衔。"


　　舜音知道宋国公，当年她父亲的密国公爵位就差不多是与宋国公同时承袭的，但对其子并不了解，只奇怪他问起自己做什么。


　　外面来了一阵快马声，她站得朝里，没看见来的是谁。


　　但很快，就又有一阵马蹄声来了，似是打横自信驿外过，听来至少有几十人的架势。


　　陆迢已转头往外走："应是来了。"


　　舜音跟着走出去，确有一行人马打横而来，前后左右都有随行的兵卒，大约三四十人，只中间四五人是身着官袍的模样，几乎被兵卒们围得密不透风。


　　一行人停了下来，中间马上下来一人，一身绯色斓袍，身姿清逸，直直朝这里走来。


　　舜音觉得对方似正看着自己，偏头看看左右，陆迢站在左前侧，胜雨在右后侧，确实是看着她的，不禁又看过去。


　　对方已至跟前，抬手见礼："封女郎，多日不见。"


　　陆迢在旁介绍："这位正是巡边使。"说着看看舜音，"原来竟与夫人认识。"


　　舜音欠身还礼，又打量对方两眼，突然认了出来："原来是虞郎君。"


　　难怪会问自己。当初她住的那座道观是官家道观，时常会有一些有身份的去拜奉三清，其中就有这位虞郎君。


　　过往虽与他见过几次，但毕竟她当时未嫁，对外男多有避嫌，因而说话不多，也印象不深。何况他也从未透露过他是宋国公之子，只说自己姓虞，且只提过一次。若非她记忆好，险些就要想不起他姓什么，自然也关联不上宋国公，没想到这次的巡边使就是他。


　　虞晋卿离她五六步，不远不近："前几月不在长安，回去后方知女郎已远嫁凉州，可惜未曾准备薄礼恭贺，实在有愧。心知女郎一定挂念家中，此番来之前，特地去探望了令堂郑夫人。"


　　他彬彬有礼，语声也不低，没有任何不周之处，其他人看了也只觉是长安来客相见，多几句寒暄。


　　陆迢闻言都不禁勾起了长安回忆，叹了口气，往旁站了几步，让他说话。


　　舜音已经很久没听别人叫过她母亲"郑夫人"了，毕竟家中败落已久。想到母亲，她脸色淡了许多，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母亲可有说什么？"


　　虞晋卿温声道："郑夫人一切都好，只说不必挂念。"


　　舜音早已料到，抿住唇，默然不语。


　　上方城头上，穆长洲站在那里，一手搭在城头，已经看了下方许久。


　　方才在路上听闻这位巡边使要来信驿，他便快马赶了过来，几乎也只比他早到了一步。


　　胡孛儿在他后方伸头伸脑："这巡边使与夫人这么熟？"


　　张君奉在旁道："指不定是想套些话走呢。"


　　穆长洲的位置，只能看见舜音小半张脸，却刚好能看见虞晋卿的口型，发话说："看好他。"


　　胡孛儿立即抱拳："军司放心，我亲自盯着去。"说着就要往下走。


　　穆长洲看着舜音，忽然问："夫人住道观，她母亲郑夫人如何了？"


　　胡孛儿脚下一停，才知是问自己，回想一下："没见到她母亲，出嫁也没来送，看着倒像不亲。"


　　那就难怪她是那种神情了。穆长洲瞥他一眼："还好你是骑兵营的番头，不是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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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君奉面无表情地接过话："意思是你去了一趟长安等于没去，回来只报了一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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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音站在信驿外，听虞晋卿说了些长安之事，已很感激，淡淡道："多谢虞郎君，能得知家中情形已很好了。"


　　虞晋卿看着她："该向女郎道谢才是，都中贵女没有愿意如此远嫁的，只有......"他稍稍一顿，声低了许多，"只有女郎愿担此艰辛。"


　　舜音心想别人不愿，自然有不愿的底气，她没有，也并不觉得艰辛。


　　虞晋卿看她已不再言语，张了张唇，似还有话要说，但还未开口，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就已横插进来。


　　"奉凉州行军司马之命，特来陪同巡边使走动！"除了胡孛儿也没谁了。


　　张君奉紧随其后，也来陪同。


　　舜音看过去，他们二人今日一个甲胄齐备，一个官袍齐整，看来颇为整肃。


　　胡孛儿到了跟前，先向她见礼，又朝虞晋卿抬手，意思就是要他走了。


　　舜音让开一步。


　　虞晋卿看看他们，只能回头上了马，将要走，却又停顿，看着城头。


　　陆迢本要见礼送行，顺着他视线看去，又看一眼舜音，揶揄一笑，转身入了信驿。


　　舜音不禁转头，一眼看见穆长洲自城头上下来，正在朝这里走。


　　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她顺带往上看了眼城头，发现今日城上也有不同，守军少了许多，颇有松懈之意，瞬间明了，自然是刻意的了，难怪会让巡边使入了城。


　　穆长洲已到跟前，站在她右侧，低声说："早知今日要在此处见到巡边使，我便替音娘寄信了。"


　　舜音低低回："入了城也看不出什么，穆二哥还不如不让他入城。"


　　穆长洲说："他若看出什么，还需要你做什么，如此不是更显出你对长安重要？"


　　他声压得极低，舜音需看着他口型才知道他说什么，偏偏还有外人在，离得太近还总看他唇，未免有些古怪。她转开眼："穆二哥没有把握岂会让他入城，他未必能看得了我那些。"


　　他自然看不了，早让人探过他的底，甚至连他带的人也都被探了底。穆长洲知道瞒不过她，目光往那头马上一瞥，忽而问："音娘在长安与他有过来往？"


　　舜音听不清，只能又去看他唇，目光自他薄唇一转，落在他如刻般的下颌："没有，只是见他自长安而来，多少有点亲切罢了。"


　　眼里他唇角一动，似是笑了笑："想来也是，音娘一直不好文事，少时便不喜与文人往来，应当是没有来往。"


　　舜音不禁去看他脸，总觉得话里有话。


　　他已转身大步走去城下，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去了巡边队伍里。


　　虞晋卿到此时还未动，一左一右是胡孛儿和张君奉，他带的几个人被挡得好好的，也就他看见了方才那二人凑近私语的模样，目光转到穆长洲身上，顿了顿，抬手见礼："这位一定就是行军司马了。"


　　穆长洲抬手还了军礼，看他一眼，才往前带路。


　　不知为何，虞晋卿竟觉得他那一眼暗藏凌厉，如同看穿了什么，却又面容冷定，仿佛毫不放在眼里，打马跟上时，再没有往他处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