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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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懈再谋此事。

    不曾想,方从午憩中醒来,便听见母亲的贴身丫鬟前来寻他。

    兰以安听罢,心内一喜,忙点头应下。

    也不顾雨水滂沱,打起伞快步离开了南苑。

    他先行来至东院,却听仆人说林娇娇一早便出去了,现下并不在屋内。

    兰以安心内疑惑,雨下得这般大,她还能去哪儿?

    思虑良久,最终猜测她该是去了寿安院。

    兰以安边想边朝寿安院走去,半道经过竹林,方想起母亲为何放自己出来。

    他只好调转脚步,想着先将母亲要的东西取来,也好省些脚程。

    不曾想,却是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竹屋房门紧闭,看似平静无常,却不时传出几道瓮声瓮气的娇音。

    屋内,江少川存了心惩治她,手势愈发粗重。

    可怜儿钗落鬟散,一头青丝铺满榻,粉面红透,香汗淋漓。

    窗外,兰以安面容惨白,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然后无情撕裂,扔到冰天雪地之中。

    握伞的手忍不住哆嗦,他紧咬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察觉女子目光望向这头,他落荒而逃。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苦衷、没有余地,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兰以安跌跌撞撞地回到南苑,手中伞亦不知去了何处。

    看着全身被雨水浇得湿透、面无人色的儿子,兰夫人心疼不已,忙叫人备好热水。

    但她,并不后悔。

    瞧儿子之前一颗心思全挂在那妓人身上的模样,若非如此,如何能叫他割舍下来。

    这儿子生来性情软弱,只希望今日一事,能叫他性格坚韧些,改改那憨状,不再轻信于人。

    她上前,抬袖拭去儿子脸上的雨水,“我儿,快将湿衣换下,莫要着了凉。”

    兰以安一动不动,双眸紧盯着兰夫人,“这便是,母亲叫我去寻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您的手笔,对吗?”

    兰夫人心内发急,“那女的天生狐媚,瞧着就不是个安于内宅的,你又何苦为她伤神!现下也好,看清她的面目,莫再被她骗了去。”

    兰以安一把挥开兰夫人的衣袖,悲愤道:“娇娘飘零十几载,位卑言轻、困苦缠身,若非走投无路,又如何会寻至我这?我于她,不过顺手而为,母亲看不惯,放她清清白白离去不好吗?为何要如此折辱她!折辱我!”

    路上,他抓住那偷跟着自己小厮,言语威胁。

    小厮惶恐,将知道的如数吐露了出来。

    兰以安这才知晓,娇娘和表兄,皆是着了计。

    可木已成舟,一切都无可回寰了。

    他终归是,失去了他的娇娘。

    兰夫人被吼得瞠目结舌,只扯着儿子的衣摆,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够了!”兰以安生平第一回打断兰夫人的话语,屋内众人皆被吓得不敢动弹。

    吼完,兰以安自己也怔了怔,很快,一股莫大的挫败感倾斜而来。

    不敢在表兄面前发难,只敢回屋朝母亲发泄,他兰以安,何尝不是一个懦夫?

    可闭上眼,便是表兄执手教习、温和训导的模样,从小到大,表兄待他,当真挑不出半点私心,桩桩件件仍历历在目,叫他如何如何对其反目?

    兰以安对江少川,既感激,又畏惧。故而,二人之间总似隔了一层膜,亲近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江少川过分优秀,而他兰以安,过分无能了罢。

    以至于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就算毫无感情,在江府的屋檐下,他一姓兰的,又有何资格与之对抗?

    “回苍山吧,母亲所要的功名,我给你考来就是。”说罢,他站起身来,缓缓朝自己房间走去。

    雨下,他目光空洞、心如死灰,每一步,都如行尸走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秋雨渐渐平静下来,雨后的竹林草叶嫩绿,每一片都沾着雨珠,青翠欲滴。

    清风吹入竹屋,帷帘轻摆,荡起一片春色。

    江少川衣襟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此刻,正立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啜。

    方将喉间的火热浇灭,便听到身后响起窸窣之声。

    林娇娇伸出玉臂,无力搭在榻沿,朱唇轻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江少川淡淡看了一眼,将手中杯盏倒满,缓步来至榻前。

    他扶起榻上女子,妥善倚在自己的胸膛上,再将茶水递至唇边。

    林娇娇长睫轻颤,甘凉的茶水透过粉润的唇,拯救着干哑的喉。

    江少川望着她的容颜,方才那些不可言语的画面犹在眼前,眸光暗暗沉了些许。

    茶水见底,林娇娇推开他的手,皱巴着小脸幽幽嗔了他一眼。

    这一眼,一下就叫江少川想起女子可怜兮兮、连连求饶的模样。

    只因榻间时,江少川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瞬都不舍得错过。

    轻瞥被褥上沾染的几点初血,还有她身上的痕迹,江少川抿了下唇,少见的温柔道:“可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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