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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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方寒潭,她此刻踩着的便是潭边的泥地。附近还长了些花草,一看便知是可入药的好东西。
沈不屈往前指了指:“最后一味药,就在这潭中。”
宋娴慈早有预感,所以也没有多害怕,只等着他说清楚。
却见不久前还打算害人的沈不屈此刻居然面露不忍:“这潭中有一种叫‘祀’的剧毒之蛇,通身乌黑,长四尺,三指粗。祀蛇以长在潭壁的药草为食,这最后一味药,便是祀蛇的蛇毒。”
宋娴慈默了默,只问了句:“若我被咬,神医能把我的命救回吗?”
沈不屈忙点头:“可以可以!这个不难!就是余毒消起来难,身子会虚弱些,但可用药调养,两三个月也就好了。”
宋娴慈细辨他神色,知他并未扯谎,便应了下来。
沈不屈又出言提醒:“你下水之后便立即找潭壁的孔洞引蛇出来,捏蛇七寸,下手要快,千万别在水底下多呆。女子最怕体寒,这潭水冰冷刺骨,呆久了对身子不好。”
宋娴慈笑了笑,捡了根细棍,深吸一口气便跳了下去。潭水极深,宋娴慈屏息环视良久,终于见着壁上有个小洞。
她游过去,凝神用棍子轻敲洞周,敲了片刻,只见一条黑影从洞中窜了出来。
宋娴慈猛地伸手抓住,忍着惧怕躲过它的毒牙,又迅速将手调整到它的七寸,紧紧掐住。
双手抓着这一条冰冷滑腻,她只觉自己的魂都要吓得从头顶飘出去了。
宋娴慈被这寒潭水冻得快没了知觉,定了定神,捏着手里这一条向上游去。
游到一半却动不了了,右脚踝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似的,她回身,果见不知怎的自己的脚被水草死死缠住了。
她双手抓着蛇,自是不能松开去解开那些绊着自己的水草,尝试用左脚去蹭或是猛力挣开都无用,反而激得手中的蛇死命扭动起来。
鲜少有女子不怕蛇,宋娴慈也怕。
脚被死死缠住,手上又有这么一个恐怖乱动的东西,她吓得手微微一松,即便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抓住,却还是让蛇有了可乘之机,在她虎口上咬了一口。
宋娴慈暗叹一声。
岸上沈不屈见她久久不上来,担心她身子受损,已喊了两声让她快些上来,见没回应,心里咯噔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咬牙拖着这副古稀老躯下水查看,又见水下这番动静,来不及多想便握着把匕首跳了下去。
宋娴慈见到沈不屈下来,便晃了晃被缠住的那条腿。沈不屈会意,游过去将水草割开了。
两人总算上了岸。
沈不屈从框里掏出个小瓶放宋娴慈面前,后者掰开蛇口让毒牙抵着瓶沿,将毒液逼了出来。
沈不屈这才看见她虎口上的两个血点:“你被咬了?”
“嗯。”
沈不屈忙撕下衣衫的一块布条,死死缠在她伤口上方,又去拔了几株药。
宋娴慈已开始觉得不适,放完蛇毒后便将蛇丢回了寒潭。
沈不屈将那几株药嚼碎了敷在她伤口处,又找了颗药让她吞下。
宋娴慈难受无比,在昏过去之前对沈不屈歉然道:“我实在撑不住了,接下来可能要辛苦神医了。”
沈不屈自己服了颗暖身子的药。这药与解蛇毒的药相冲,所以不能让宋娴慈也服下。他看着浑身湿透发冷的宋娴慈,不由长叹一声。
好在宋娴慈听到要来寒潭,带了件厚披风过来,沈不屈将她拖着远离潭边,去外头寻了几根干柴点着,再用披风紧紧裹着她,便出去寻顾寂了。
他一路疾走,边走边骂自己为何要如此古怪,就让人家小两口一块儿跟着自己上山怎么了,又不会再矮一尺!
又骂顾寂没骨气,还是个当将军的,看见自己的娇妻和他一个老男人一起去上山,都不硬气着点追上来!
一路骂骂咧咧到家门口,见顾寂还等在那里,心里舒服了些,然后便涌上一点不自在来。
顾寂见沈不屈独自归来,脸色骤变,声音发紧:“可是我夫人出什么事了?”
沈不屈一咬牙一跺脚,拉着他往山里跑:“边走边说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