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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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微蹙了下眉,平添了几分不悦,“今日是归宁日,朕与皇后一道回崔国公府。”崔莺心里一阵茫然,她分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不知又如何惹恼了他。
大抵是因为她不是崔郦,她站在这里便是个错误。
三日后的归宁,她和崔郦同一日成婚,崔郦定会和齐渊一道回崔国公府。
魏颐原来是为了见崔郦啊。
为了见崔郦,他便是如此急不可耐,崔莺只觉好笑。
魏颐握住崔莺的肩膀,坐到镜前,“今日归宁,皇后定要好好打扮,皇后肤白,这石榴红裙,最衬皇后。”
崔莺看了眼宫女手中的那件石榴红绣金蝶的衣裙,顿觉胸口发闷,手指紧张得抓紧了裙摆。
“怎么,皇后是不喜欢朕为皇后挑的这件衣裳吗?”
崔莺深吸了一口气,“臣妾不敢。”
“那皇后快去试试看,看是否还合身?”听到“合身”二字,崔莺觉得呼吸发紧。
外头天气闷热,昨日她穿着那件舞裙,险些连气都喘不过来,胸口处勒得紧紧的,害她差点中了暑热。
魏颐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暗暗用力,“皇后不会想要违抗圣意吧?皇后想想身边的人。”
她身边的人是沉香和玉壁。她想起了成婚那晚,坤宁宫所有的人受到牵连被拖出去杖责,她每晚都能梦到她们的哭声。
君命不可违,崔莺只得接过衣裙,去里间换衣裳。
好在那件衣裳却很合适。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了一阵笑声,那阴沉的笑声实在令人心惊惧怕。
崔莺走出内殿,坐回镜前,负责梳头的宫女上前,为她梳了发髻,戴上珠钗。
却见魏颐微垂着眼眸,好似在小憩,汀澜阁琴声整夜未歇,想必他昨夜没有睡好。魏颐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梨花木雕花圈椅上,“朕听说崔家的女儿皆是才貌双全,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朕听说崔家姊妹生得像,尤其是眉眼,但不知你与齐夫人相比,谁更美?”
崔莺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魏颐起身,走到崔莺的身后,看向镜中的人,拿起桌上的口脂,用手指沾了口脂,便要往崔莺的唇上抹去。
她的唇是如春樱那般的粉色,不涂口脂也自带红润。
偏生他不喜欢。
崔莺偏过头去,想要避开他的触碰,魏颐用暗含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嘴角勾着阴沉的笑,“别动。”
他的手指用力地抹在她的唇上,好似那样的红色他觉得不够。
如此反复几次,他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
崔莺疼得蹙起了眉头,她的唇又疼又麻,好像肿了。
魏颐见她眼中有泪,却强忍疼着不出声,也不求饶,只是一味的忍耐着。他觉得颇为无趣。
他松开了手指,看着崔莺被揉搓得鲜红的唇,“这颜色正好。”
魏颐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今日你们姐妹相见,让朕也分辨分辨,是朕的皇后美,还是齐将军夫人更胜一筹。”
魏颐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朕在承乾门等着皇后,皇后可要快些。皇后是知道的,朕的耐心一向不太好。”
崔莺突然觉得有些心烦,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变着法地折磨她,她实在厌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唇上又肿又疼,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她每日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在宫里的每一日都是一种折磨。
她摒退左右,沉香关了殿门,上前回禀,“昨夜从宫外传来的消息,说是大小姐和齐国公夫人起了争执,已于昨夜回了崔府。”
崔莺将唇上的口脂擦去了大半,她实在不喜这般浓的妆容。
只是这一擦,唇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姐姐从小顺风顺水,父亲母亲视她若珍宝,她如何能学得忍气吞声。”不似她,仰人鼻息过活,要在这宫里生活下去,便要一直低声下气,看魏颐的脸色行事。
“待会回了崔府,便让翠果按计划行事。”
沉香见崔莺的唇上红肿,心疼不已,“娘娘,奴婢去给娘娘拿药,娘娘的唇都肿了。”
“不必了。”
崔莺想到了被接回崔家的那段时光,那时她对那个家还是很期待的,也努力地想要融入,她熬夜为父亲亲手做了双鞋,翻了医书为母亲亲手调了缓解头疼的安神香。
但那双鞋还没送到父亲的手上,便被人剪坏了,至于那安神香,那夜崔郦突然闯进她的房中,说自己自小不能闻香粉味,说她要加害自己。
回去还犯了心悸的毛病。
全府上下都手忙脚乱,母亲更是守在崔郦的身边,一整夜不曾合眼。
此后,崔郦日日梦魇,崔府便请来相士,相士说她的命格和崔郦相冲,只要她留在崔府一日,崔郦便会多灾多病。
直到有一日,母亲来求她,说是崔郦身染恶疾,母亲跪下磕头恳求,说只有她才能救崔郦,若是她不答应,母亲便以死相逼。
崔莺收回了思绪,对沉香道:“晚饭后,你设法请齐将军去一趟崔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