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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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昨夜去了哪里?◎

    崔莺见陆庭筠一直盯着自己看, 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陆大人, 本宫找到了这些,都已经洗干净了。”

    陆庭筠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那些已经被崔莺洗净的锅碗,微微颔首。

    他正要卷起袖子,将那口锅架在火上,崔莺却道:“还是让本宫来吧。”

    “娘娘还会这个?”

    崔莺抿唇一笑, “本宫自小在姜家舅母身边长大, 舅母有三个孩子,总也顾不上本宫, 本宫便什么都学会了一些。”

    谢氏顾不上她,肚子饿了,便只能自己去厨房热些简单的剩饭剩菜。

    陆庭筠派人查过姜家, 自然也知道崔莺在姜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六岁前, 崔莺身体瘦弱,像只病怏怏的小猫,舅母谢氏不喜欢她,府里的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饿肚子,无故被责骂,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她差点冻死在那个雪夜, 不过是因为她和谢氏的女儿打架, 因为一只风筝, 她差点丢了性命。

    那件事之后, 崔莺便被接到姜老夫人的身边,才养成了如今这般珠圆玉润,娇艳如花的好模样。

    她竟将从前受到的苛待都一笑而过,并未提及她在姜家遭受的那些委屈不公和寄人篱下的日子。

    “娘娘的手上有伤,还是让臣来吧。”

    “陆大人竟然也会厨艺?”比起她,陆庭筠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才华横溢,又出生相府,可崔莺突然想到,陆家出事,陆庭筠一夜间家破人亡,只剩下孤身一人,日子也过的艰难,厨艺想必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臣也跟娘娘一样,孤身一人,什么都学了一些。”

    他言语淡淡,也对当年之事,只字未提。

    崔莺是有父母还不如没有,而他是父母双亡,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连,他们有相同的身世,也比旁人多了份心心相惜。

    正因为了解对方所受过的苦,便都闭了嘴,不再提起那段过往。

    锅里的鱼汤煮沸,汤汁渐渐地变成了乳白色,升腾的热气遮挡了陆庭筠的神色。

    那淡漠的语气,就好像当年震惊世人的大案与他毫不相关。

    外头的人都将他视为瘟神,远远地便要避开他,当初陆家满门被诛,他选择投靠太后,成了清流口中靠太后裙带关系上位的败类。

    陆家的十三口棺材还放在义庄无人问津,陆庭筠是全然不顾世人对他的看法。

    但崔莺觉得秦简泊和赵明渠的死,是陆庭筠一步步早就计划好的,他的所做所为骗过了太后,骗过了世人,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对自己至亲之死无动于衷呢。

    而且在她看来陆庭筠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他只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心思都藏于心底。

    他从锅里盛了些汤,见崔莺的手不方便,便吹了吹碗里热气腾腾的汤,递到她的嘴边。

    “这新鲜的鱼汤,娘娘要趁热喝了,臣放了些姜片进去,喝了能祛除身体的寒气。”崔莺没有拒绝,她腹中空空,疲惫不堪,埋头喝了鱼汤,许是被人喂着喝,她有些不习惯,唇边沾染了些汤汁。

    陆庭筠用指腹轻轻抹去她嘴角的汤汁。

    他这动作实在做的又快又自然,

    就像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密举动。

    连崔莺也是一怔。

    陆庭筠放下了手里的碗,为何他在面对崔莺时,总是会不经意间作出这般轻浮孟浪的举动。

    但崔莺小口喝着鱼汤,好像并未察觉他异样的神色。

    那鱼汤很鲜美,皇帝不许坤宁宫食肉,送来的都是素食,她也是许久没有喝过这般鲜美的鱼汤了。

    崔莺不觉胃口大开,陆庭筠见她喜欢喝,便又盛了一碗。

    见她两颊鼓鼓的,陆庭筠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扬。

    崔莺见他看着自己笑,突然脸一红,便用帕子掖了掖嘴角,又恢复到方才的端庄得体的。

    “陆大人为何又这般看着本宫?”崔莺睁大了眼睛,脸却红了。

    “臣只是觉得娘娘用膳的样子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崔莺的脸更红了,嗔了陆庭筠一眼。

    陆庭筠低头一笑,自然地将碗送到了嘴边,喝完了剩下的半碗鱼汤。

    那是她用过的,陆庭筠不是最爱洁吗?怎会用她用过的碗。

    而那白瓷碗的周围还留着那圈浅浅的口脂印,陆庭筠的唇正好轻覆其上,就像是他们唇瓣相贴。

    陆庭筠看了眼那印着浅浅口脂印子的碗,他想说其实是自己顺手拿错了,又顺手端到在自己的嘴边,顺带将那剩下的半碗鱼汤喝了。只不过他自己都不信,算了,也懒得解释。

    “臣去洗碗。”

    陆庭筠为了缓解尴尬,洗了碗,低头捣鼓他采回的草药。

    “臣为娘娘上药吧!”

    崔莺将双手递到他的掌心。

    见她掌心交错的伤口,他紧紧地拧起了眉头。

    这些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被锋利的指甲抓破,又流了血,这几天的药都白上了。

    “唔,好疼。”

    她抿了抿唇,红了眼圈,却倔强地背过身去,不想让陆庭筠看到她这般受伤的模样。

    手上的疼痛,她可以忍,但心里像被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远比手上的伤要疼得多。

    陆庭筠的心也揪成一团。

    他俯身欲去吻崔莺的掌心,崔莺吓得要将手缩回去。

    “别动。”他扣住她的手腕,柔软的唇舌轻轻舔舐着她手上的伤口。

    他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的掌心,像是要用那柔软的吻舌抚平那些伤口,为她减缓疼痛。

    “从今日起,娘娘狠不下心来做的事,都交给臣来做,臣定会让那些伤害娘娘之人得到应有的代价。”

    那夜她没得到陆庭筠的回答,便假装睡下了,她还在苦思,如何才能将陆庭筠拉到她的身边。

    太后牢牢把持朝政,皇上和太后暗中较量。

    要想扶持大皇子登基,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她不知陆庭筠会为了她抱着怎样的决心,又能做到何种程度。

    还是他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同情她在宫里的遭遇,又或是对当初的退婚,心生歉疚。

    太后和皇帝都不好对付,说不定过了今夜,崔郦便已经进宫,沉香的身死,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宫里若是没有帮手,便是寸步难行。

    宫里明枪暗箭,若是再遇到像今夜这样的变故,有陆庭筠在她的身边,她也能更安心。

    虽说陆庭筠已经坐上了右相的位置,但她有一种预感,他要的远不止如此。

    “在宫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屈居人下,便会受人掣肘,陆大人也要当心才是。”

    他动了玉贵妃和赵明渠,皇帝屡次在陆庭筠的身上栽了跟头,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庭筠想起了玉贵妃临死前,对皇帝说的话。

    崔莺所中的醉里欢没有解,在宫里实在危险。

    他要想办法先替她寻解药。

    陆庭筠看向外面的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娘娘先睡一会,待天亮了,臣再唤醒娘娘。”

    崔莺躺在那干草堆上,闭上了眼睛,一想到明日进宫,又要被锁在宫墙之中,就像是被人控制的牵线木偶,连性命都被握在别人的手上,她便没了几分睡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玉贵妃虽然已经死了,但宫里的争斗却不会停歇,崔郦是皇帝的心上人,皇帝早晚会想办法让崔郦进宫,而崔郦进宫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被推到皇后的位置上,便没了退路,要想在宫里活下去,她只能利用陆庭筠。

    她要为自己和炎儿寻个靠山。

    她翻了翻身,见靠在门边闭上眼睛小憩的陆庭筠,微微张了张唇,轻声地说,“陆大人,别怪本宫。”

    陆庭筠闭眼的这会功夫,又做了噩梦,梦中一片杀戮,陆家血流成河,他突然睁眼,额上的汗水沿着高挺的鼻梁滴落,紧张地去摸身侧的那柄剑,而就在这时,崔莺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道:“晟安,我在。”

    那声音与梦中的声音重叠,闻到那股淡淡的梨花香,陆庭筠突然揽住崔莺的侧腰,倾身压下。

    崔莺心头一惊,吓得攀上了陆庭筠的脖颈,胸口因紧张而剧烈地起伏。

    快要碰到那朱唇之时,仅剩的一丝理智及时将他拽了回来。

    “臣出去外面守着。”

    陆庭筠推门出去,吹了半响凉风,潇鹤听到屋内的动静,便一直守在门外,见公子推门出来,鬼祟地走到他的身侧,疑惑地问道:“公子的脸怎的红了?”

    又见他衣襟松散,露出敞开的胸口,“动静闹得这般大,是娘娘对公子做了什么?”

    “你闭嘴。”

    潇鹤一脸的坏笑,上下打量了陆庭筠一番,“难道是公子不行?”

    陆庭筠咬牙切齿,飞过去一记眼刀,不再搭理他。

    “皇后娘娘本就是陆公当年为公子定下的妻子,皇上待娘娘不好,与其让娘娘在宫里受苦,不如公子带着娘娘远走高飞。陆公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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