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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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在担心陆相吗?◎

    崔郦日日戴着这支梨花钗, 便是想让魏颐在见到她时,时刻都念着她“恩情”,帝王薄情,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崔郦说自己得宠,其实连自己都不信。

    更何况那恩情还是假的。

    崔莺也懒得戳穿她。

    “恭喜姐姐能得偿所愿, 只是姐姐是崔氏的嫡长女,本是将军夫人,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如今却要和皇上暗中偷偷摸摸的相会, 姐姐真的觉得现在这样会幸福吗?”

    提起嫁入齐国公府的那段时光, 夫君疼爱她,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可夫君突然横死,她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声,除了进宫, 她已别无选择。

    她住在陇华寺, 每每到天黑,独自在那间清冷的屋子,孤独寂寞,她都会想起齐渊。

    想起齐渊对自己百般顺从,对自己温柔小意,她便觉得心中刺痛,难过得快要窒息。

    崔郦悄然抹去脸上的泪痕,“我现在过的很好,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好。”她一把抓住崔莺的手腕, 盯着她手腕上的伤痕, “倒是妹妹, 霸占着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报应竟来得这样快吗?哈哈……”

    在皇后寝宫中待了才不过一刻钟,崔郦便觉得身体极度不适,她就不停地抓挠着手背,手背上被她抓出了不少红印子,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她烦躁地一把将桌上的燃着熏香的铜兽香炉打翻在地,“崔莺,我告诉你,你要是乖乖识趣,便将皇后之位让出来,否则若我进了宫,有你的好果子吃。”

    崔莺缓缓起身,走到崔郦的面前,扫了一眼她手背上的红疹,“姐姐既然闻不得这香味,又何必勉强自己,姐姐不想让我好过,那也等姐姐进宫后,咱们各凭本事!此次秋猎,齐国公也一同随行,他知道姐姐也偷偷跟来了吗?我劝姐姐还是低调些为好。”

    “你……”崔郦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若非齐国公那老东西拦着,她早已入宫封妃,又不是她害死了齐渊,凭什么齐家人将齐渊的死迁怒到她的身上,若非她不能进宫,又怎会窝在陇华寺那个鬼地方,受尽了委屈。

    她掐着掌心,极力忍耐着心里的恨意,母亲劝过她,只需再耐心地等一个月,她便会皇上说出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皇上子嗣单薄,必不会叫皇子流落在外,一定会给她名分,光明正大地接她进宫,到那时,她定叫那些看她笑话,落井下石之人生不如死。

    只要能进宫,母亲定会为她想办法催产,造成孩子八个月便早产的假象,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皇帝诞下龙子。

    皇帝只有魏炎一个皇子,她定会想办法让自己儿子当太子,到那时,莫说是崔莺,便是整个后宫,就连大熠的天下都会是她的。

    胃里又是一阵恶心翻涌,她赶紧用帕子捂住了嘴,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能让崔莺起了疑心,她有了身孕之事,不能让人发现,不能让自己败露了。

    “你别得意,今后咱们等着瞧。”

    只是怀孕实在太难受了,她一直在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她明白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她想起那晚不知与何人交合,才有了这个孩子,又是一阵恶心作呕。

    她甚至有些后悔,倘若当初她在嫁入齐家时,她答应为夫君生儿育女,那齐渊是不是就不会厌弃了自己,齐渊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出了帐篷,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都晚了,齐渊死了,也成了她不幸的根源。

    她起身时,觉得腿有些发麻,更是觉得天旋地转,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跑到一棵树下,狂吐不止,因为有了身孕,她才受了这许多罪,都是肚子里的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孽种害的。

    她吃不下东西,还呕吐不止,她甚至觉得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根本就是来折磨她的。

    她觉得疲倦乏力,靠在大树旁歇息一会,最让她感到难堪的是,最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极其渴望男女之事。一想到此事,她便夹紧双腿,脸红得发烫,她发现自己对那事越来越渴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

    她又捂着肚子,呕吐不止。

    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要是饿死你娘,你也得跟着一起死。”

    突然有人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她很快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

    崔郦走后,崔莺便出了寝宫透气,玉璧神色担忧地问道:“娘娘,真的不能阻止大小姐进宫了吗?大小姐深受陛下宠爱,要是她进了宫,娘娘的日子只怕更难熬了。”

    崔莺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入秋之后,山里天气寒凉,崔莺这一到冷天便手脚冰凉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搓了搓双手,仍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随手接住从树上飘落的红枫,“姐姐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便混进了行宫,可她却不知,齐国公早已暗中派人盯着她了。”

    周全奉旨前来,躬身对崔莺行礼,“皇上有请娘娘去朝华宫用晚膳。”

    自从那日在御花园发生了不愉快之事,好几天过去了,魏颐也不曾来过坤宁宫,也不曾再找她的麻烦,但以魏颐对她的厌恶程度,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崔莺知晓魏颐不会轻易便放了她,请她用膳是假,想办法为难她才是真的。

    她指甲掐着掌心,强装镇定,对身后的玉璧吩咐,“外头天气寒凉,玉璧,你去替本宫取一件披风来。”

    “皇后娘娘莫要再拖延了,您知道皇上的素来不喜等人,去迟了,皇上会不高兴的,那娘娘可就麻烦了。”

    周全也是个看菜下碟的货色,话语中暗含威胁,毫不客气。

    崔莺深吸了一口气,“好,本宫随周总管前去。”

    入了朝华宫,一股酒气迎面扑来,魏颐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双眼迷离,阴沉的脸上笼着一层醉酒后不正常的红晕。

    随行的文武大臣都已经入坐,崔莺扫了一眼,却唯独不见陆庭筠。

    但今日这种场合,他身为右相,没有理由不出现,他想起陆庭筠对她说过的话,说狩猎场上恐有危险,她的心里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魏颐用余光扫向崔莺一眼,心中不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怎么,皇后一日见不到陆相,便觉得寝食难安吗?就连坐在朕的身边,也不愿吗?”

    崔莺并不理会魏颐话语中的讥讽,“不知今夜皇上命臣妾前来,是为何事?”又或是有想出了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魏颐转了转手里的空酒杯,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笑得深沉,盯着崔莺,一字一句地说:“今日陆相亲上狩猎场,说想为朕猎狐,眼见着快要入冬了,朕还缺一件上好的狐裘披风。”

    崔莺的手暗暗在几案底下紧握成拳,还好陆庭筠会些武艺,在狩猎场他应该能应对的。

    他此前便提醒过她要小心,他自己定然也不会毫无防备。

    他也一定不会出事的。

    魏颐盯着崔莺的神色,话锋一转:“可陆相误入灰熊岭,至今下落不明,朕已派人去寻,寻了一整日了,只寻到了这半快玉珏。”

    魏颐一把将那半块玉珏扔在崔莺的桌前,玉珏哐当一声响,最后落在桌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鸣响,她的心也随着那响声轻轻一震。

    他扔掉手里的空酒壶,紧紧地抓握住崔莺的双肩,阴沉一笑,“皇后是在担心陆相吗?在心里祈祷他能平安归来吗?不过,陆相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只怕神灵都不会保佑他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

    崔莺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她也听说过黑熊岭,哪里有黑熊出没,先帝曾误入黑熊岭,身边带了几百个禁军护卫,逃出黑熊岭时,禁军死伤过半,惨不忍睹。

    那些人的眼珠子被黑熊的抓瞎了,身上被抓得血肉模糊,剩下的几十人也都是重伤,几乎去了半条命。

    从那以后,那黑熊岭便被列为了狩猎场的禁忌,而陆庭筠不会不知道那黑熊岭的危险,定是魏颐使了什么手段,设下了圈套,这才害得陆庭筠被困。

    而魏颐手中的这半块玉珏,确是陆庭筠贴身佩戴之物。

    魏颐见崔莺的脸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得意大笑,“黑熊岭凶险万分,便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也无法从那些黑熊的爪下逃脱,你说,那些黑熊会先吃掉陆相的腿,还是会咬断他的手呢?”

    他早在临行前,便命齐国公做了准备,在狩猎场上解决了陆庭筠。

    自从陆庭筠进入狩猎场,半只脚便踏入了鬼门关,他必死无疑,齐国公奉命暗杀陆庭筠,虽让他逃脱了,却被逼进了黑熊岭,入了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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