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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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血流不止,死的太快吗?

    看得潇鹤一阵龇牙咧嘴,他觉得公子这样的包扎方式,只怕是这伤不想好了。

    “不必,在大仇未报之前,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自己死了,便是为了报仇,我也会惜命。”

    看他这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模样,潇鹤简直要以为公子为情所伤,不要命了。

    “对了,方才有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咱们,好像是冲公子来的。”

    陆庭筠穿好了衣袍,疼得快要虚脱,长喘了一口气,雪白的里衣渗出了鲜红的血迹,他咬牙用帕子拭去额头上疼出的层层冷汗,从袖中摸出那块绣着洁白梨花的帕子,犹豫了片刻,便又将那帕子塞回了袖中,“可查出到底是谁?”

    “是姜家大小姐,姜萋萋。”

    “又是她?既然她想跟,那便叫她跟着,必要的时候或可利用。”陆庭筠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潇鹤急忙相劝:“公子身上还有伤,不能饮酒的。”

    烈酒过喉,那种辛辣刺激感,像是烈焰灼烧着喉咙,却好像能麻木心里的疼痛,那刺激感,令他觉得心里畅快。

    潇鹤算是明白了公子说的话,他不过是答应会保住这条命,用来复仇,至于自己的身体,该怎么糟践,他会毫不留情。

    “对了,去准备那件事吧!”

    陆庭筠在寒风里站了许久,直到身体被冻得失去知觉,他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疼,心想痛着也好,只有痛着才能不断地提醒他,他曾被人欺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

    “可打听到她如今住在何处?”

    潇鹤先是一怔,很快明白公子口中那个她指的是皇后,他就知道公子一向心软,不会真的不管皇后娘娘,他心里其实还是一直念着她的。

    “我已经打听到皇后娘娘如今就住在清水巷的一处宅院中,公子是不是已经决定去见皇后娘娘了?”

    只听“砰”地一声响,陆庭筠手里的酒杯重重落地,潇鹤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嘴。

    “好,我不说便是,公子别动怒。不然伤口又会疼了。还有一事,姜怀瑾好像计划将皇后娘娘带去扬州,我从姜怀瑾府中的下人打听过,他近期购置了不少日常所需品,有上好的绸缎,还有女子所戴的首饰。”

    潇鹤觑了觑陆庭筠那难看的脸色,“听说过两日,等姜老夫人的病好了就会出发。”

    陆庭筠轻哼了一声,“想走,哪有那样容易,宫里的那位不是正在找她吗?你便将她在清水巷的那处宅院透露给那位知晓。听说自从皇后坠入山崖,咱们那位皇帝便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皇后的下落,我便让他如愿!”

    或许公子已经真的不在乎皇后娘娘了,潇鹤只觉心中悲凉,“宫里传来的消息,崔娘子有了身孕,却被皇上下令关在冷宫里,听说是崔娘子打碎了皇上最喜爱的花瓶,皇上便罚她每日在冷宫的地砖上跪上数个时辰。”

    潇鹤觉得很好奇,“皇上不是一向最宠爱崔娘子吗?从前更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将崔娘子接进宫里,更不惜杀臣夺妻,又怎会因为她打碎了花瓶便将她关进冷宫,崔娘子有了身孕,皇上却命她每日罚跪,好像全然不在乎她腹中的龙嗣。”

    那暴君朝三暮四,他的心思,陆庭筠也没兴趣知道。

    潇鹤又问道:“可要将崔娘子腹中的孩子生父的真相告知皇上,若是皇上知晓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是别人的,也只怕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陆庭筠冷冷一笑,“如此便太便宜那暴君了,待那孩子生下来,他才知替旁人养了孩子,到那时必定会更精彩。”

    *

    魏颐下令每日命崔郦罚跪,由周全亲自监刑,今日晚饭后,周全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踏入冷宫大门,便用那尖细的嗓音高声道:“咱家特来提醒美人,罚跪的时间到了。还是老规矩,跪一个时辰才能起身。”

    崔郦如愿封为美人,只不过讽刺的是她被下令搬进冷宫,不但见不到皇上,还被要求每日罚跪,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身子越发沉重,每日下跪更是让她痛苦不堪。

    她的膝盖疼得直不起身来,膝盖又红又肿,从骊山行宫回到了京城,她便被押入冷宫,过得还不如宫里最低等的奴婢,更让她崩溃绝望的是,皇上像是铁了心不愿见她,想将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不堪折磨,双腿都快要断了,双膝处疼痛难忍,每每夜里,膝盖疼得难以入睡。

    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极为敷衍,不是冷的就是馊的,这一个月来,她受尽了折磨,她出钱收买宫女,让宫女出宫对崔家求救,结果当晚被魏颐发现,直接将那宫女杖毙。

    这是她选的路,便是死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崔莺将手腕上仅剩的那只玉镯塞在了周全的手中,她身上所有的首饰已经让绿枝带出宫变卖了,“周总管,能不能让我见见皇上,只一次就好。”

    周全将那镯子推了回去,“咱家劝美人死了这条心吧,皇后日日留宿李婕妤的锦云宫,只怕是不得空来见美人了,美人可知足了吧,冒领了皇后娘娘的恩宠,又将皇后娘娘推下山崖,若非皇上看在美人腹中的皇嗣的份上,也不会对美人如此宽容,崔娘子应感念皇上,肯留你性命。”

    崔郦跪在周全的面前恳求,“求公公今日就放我这一次,我的腿疼痛难忍,再跪下去,双腿就要废了。”

    周全不耐烦地瞪了崔郦一眼,“我劝美人还是莫要再找借口拖延,这罚跪嘛,迟早也是要罚的,美人快请吧。”

    崔郦紧紧地抓住周全的衣衫,“请周总管替我通传一声,我想见皇上一面,若是皇上肯见我,我必定对周总管感恩戴德,便是连崔家是绝对不会亏待总管的。”周全怒得一把扯回袖摆,“崔家的恩德,咱家是高攀不上了,美人自己做过的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皇上已经知晓了美人在陈家村做下的丑事,皇上对你已是厌恶至极,又怎会再愿意见你!”

    崔郦刚搬进冷宫时,周全也想要替崔家讨个人情,毕竟崔郦的肚子里怀的是皇上唯一的龙嗣,可他因替崔郦求情被魏颐命人打了一顿板子,险些将这一把老骨头都打散架了,当夜,魏颐命周全去刑部大牢送了毒酒、白绫和匕首,那被吊在牢房中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男子,男子赤着上身,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皮。

    他将托盘放下,便出了监牢,从刑部尚书的嘴里打探得知,男子名叫陈刚,也不知犯了何错,听说是被潜龙卫抓来此处的,自从抓来大牢中,便被单独关押,每日严刑伺候,如今总算能得以解脱了。

    周全走出了牢房,潜龙卫的首领霍启告诉了他这男子和崔郦行苟且之事,被皇上抓来,关在牢里,每日都是一顿鞭子,今日周全送来毒酒和匕首,他也总算能解脱了。

    周全吓得跑出了刑部大牢,不停地擦拭额上的冷汗,他差点戳了马蜂窝了。

    周全厌恶地看了崔郦一眼,“美人在陈家村的事,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若是美人仍不愿受罚,那咱家便只能帮您一把。”

    “难道竟连一个小小的美人都可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了。”

    那人迈进冷宫大门,崔莺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像是见了鬼。

    *

    回到清水巷的宅院中,崔莺将自己裹在被褥中,姜怀瑾将炭盆移到她的面前,崔莺仍然冷得直发抖。

    她的手冷得像是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姜怀瑾将手覆上崔莺的额前,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表哥,我不能再在临安城待下去了,我要出城,我想离开这里。”

    不知怎的,她总是会想起自己在仙女桥上看到那一幕,那冰冷的眼神如同结冰的湖面,令她觉得惶惶不安。

    见崔莺这般紧张急切,而且今日崔莺无故落水,姜怀瑾很是担心,“莺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莺儿可看见到底是谁将你推下水?”

    崔莺摇了摇头,她怀疑自己看见的是陆庭筠,便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赶紧逃离那座石桥,有人从她的身边而过,腰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等到她回过神来,便已经掉入湖里。

    此刻她已经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谁将她推进了湖里,也不想再管那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只想要赶紧离开此地,离开临安城。

    “表哥,明日我就想走,可以吗?”

    姜怀瑾不知方才到底在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她到底又看到了什么,但见崔莺如此地急切,为了能让她安心,便点头答应了,“那莺儿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吗?”

    “去扬州,去幽州,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好,无论莺儿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今夜莺儿便好好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带莺儿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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