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邪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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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把被血水浸透的帕子和衣袖扔进脸盆里端出去。尉迟澍自觉退后,倚靠在门边。
有些老旧朴素的屋子里,几支蜡烛,一盏昏黄的油灯,伴着一个女子忙碌的身影……
他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样的环境,于他而言过分陌生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总归是没觉得讨厌罢了。
随后傅云琅走到院中井台旁,泼掉盆里脏水,重新打水将脏帕子和那截衣袖淘洗干净。
尉迟澍看她半天,正待调侃她怎么像是市井人家的小媳妇儿似的,会得还挺多?
就看她又仔细将裙子下摆打了个结,然后弯身脱掉右脚的鞋袜,死拧着眉头开始拿水瓢舀水一遍遍冲洗右脚。
月华洒下,清冽的井水濯足而过。
水波过处,足踝精致,玉足小巧,粉白色的指甲沐着水色隐约竟似闪着微光的粉色小贝壳。
也可能是她踩在脚下的青灰色石板太过粗粝,反衬之下竟是会叫人觉得月下的这一幕极美了。
女子的足,算是身体极私密的部分,不会轻易示人。
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尉迟澍脸上一烧,趁着傅云琅尚未察觉,赶忙别开了视线。
傅云琅确实没想到他会无聊到从背后暗暗观察自己,匆匆洗了脚她又蹲回去,一脸痛苦的将之前踩了腐臭淤泥的袜子以及被她穿脏的那只绣鞋都一并扔进水中清洗。
没有皂荚和澡豆这些,加上时间仓促,她也只能简单洗洗。
觉得没那么脏了,就尽量拧干水分,重新穿回脚上,端着脸盆折回屋里。
尉迟澍看到的是她若无其事的脸,脑中不期然浮现的却是方才踩在院中青石板上的那只脚……
这仿佛是个不该有的邪念,心虚慌乱之余他连忙欲盖弥彰的掩饰,佯装无事的努努嘴:“这些破玩意儿你不扔了还要带回去啊?”
他指的是傅云琅端在盆里的帕子和那截衣袖。
因为质料的关系,上面血迹无法彻底清除,都被染成了浅浅的灰褐色。
傅云琅道:“血迹清洗不掉,不好随处乱扔,带回去再烧掉吧。”
说着,她想了下,将尉迟澍那块衣袖扔给她,自己那块手帕就顺手塞进了袖袋。
尉迟澍:……
无奈,他也只得有样学样,也将那半截湿漉漉的衣袖自己揣起来。
此时已近三更,傅云琅叫醒吴伯,谨慎之余又讨要了两身衣裳,两人套在身上,这才告辞出来。
门外的整条街上空无一人,月光洒下,路面上白花花的一片,恍若白昼。
两人却顾不上赏景,只依旧警惕戒备着周遭,快步前行。
出了这条街,外面就看到大批官兵往来,以庙街为中心,并着两边相连的街巷已然全面封锁起来。
宫里那边还不及得到消息并且派人过来,是附近步兵衙门和京兆府的人马先行赶到,控制了局面。
京兆府今夜当值的大捕头路铭川刚好认得尉迟澍,他露面简单交涉解释了下,对方就一边谦逊告罪一边热情的像是请祖宗似的将二人请回庙街上。
这会儿那边除了给傅云琅和姜沅芷赶车的车夫,其他随行人等都被朔风带着去附近挨家挨户打听二人下落。
“古师爷,两位走失的贵人寻到了。”陆明川喊了一声不远处牌坊底下正忙得焦头烂额的京兆府同同僚。
古师爷连忙迎上前来,也是大喜过望,随后严肃的告罪,声称是府衙管制不力,疏忽导致了刺客混上闹市行凶。
尉迟澍只是“大度的”挥挥手,然后“随意”踱去停放在牌坊底下的两具尸体前查看。
路铭川跟过去解释:“其中一人是被殿下的护卫和随后赶来的官兵围捕当场剿杀,另一个则是身受重伤,趁乱自裁而亡。”
他没有多问,明显极有分寸,不去打听尉迟澍这种贵人之事。
尉迟澍在聪明人面前也不过分装傻,只笑了笑道:“瞧着眼生,以前也没见过。”
说完,就又转身走回了马车这边。
傅云琅则是正在和古师爷交涉:“你们府衙未曾接到别的报案吧?与我们同行的……”
恰在此时,之前和古师爷站在一处的小子快跑过来,恭恭敬敬作揖道:“您是要寻之前与您同行的那位姑娘吧?我家公子瞧见她和两个婢子都被随行的侍卫护着趁乱离开了,应该……无甚妨碍,要么您回家瞧瞧?”
见傅云琅看向此人,古师爷连忙解释:“这位是翰林新晋的庶吉士楚大人的家仆,之前闹刺客时他家接亲的队伍也刚好经过此地,说起来也是他的下人赶着去附近府衙报官,步兵衙门的人才能第一时间赶到。”
楚怀安的小厮,傅云琅自是认得,也是跟了他许多年,挺机灵一小子,叫楚乐。
“古师爷言重了,这是应当的。”楚乐腼腆笑笑,又再拱手道,“既然此间事毕,那小的就先告辞了,府里今日大喜,怕是还有许多杂事需要人手帮衬。我们公子交代,有关之前街上的风波,府衙若有任何疑问,以后尽管再去我们府上寻他。”
说着,还周到的给报了个楚宅的地址。
那位楚大人,不仅是得了圣眷的新科进士,更是吏部左侍郎家的乘龙快婿,古师爷这等人圆滑至极,热热闹闹的寒暄着还亲自送了楚乐一送。
傅云琅却没再多言,冥冥之中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猝然抬眸,正对上尉迟澍饶有兴致打量她的目光。
显然,他依旧是对她与楚怀安的旧事兴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