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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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负责这帮学生的李警官打算联系他们的辅导员来领人,正要打电话的时候,其中唯一一位喝醉了的女生突然倔强地按住那位民警的手。
对方喝醉了还挺有礼貌。
“你好sir,我……要找我……哥哥。”
李警官睨她一眼,问她哥哥是谁,姑娘吐了名字:程砚安。
一听是程砚安,李警官原本困乏的眼神亮了一下。
“程砚安”的大名谁会不知道?
检察系统里大名鼎鼎的公诉之花,从入行以来一手漂亮的成绩单直接被后来的京大法学学子拜为考神,每年法考都得被学生们拿出来拜一拜。
如今流传的“最经典的十场国际辩论赛”里,有一段至今都被奉在神坛的发言,就是这位当年大学期间献上的。
李警官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这姑娘,啧了声,又问姑娘联系方式是什么。
谁知姑娘居然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不知道。
这不扯么?说是哥哥,联系方式却不知道,那岂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这么说?
李警官不信,可看姑娘那模样也不像假的。
为确保万无一失,李警官还是找到他们的队长,要来了程砚安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熟悉了来龙去脉后的程检察官沉默了半晌。
就在李警官以为是这姑娘醉后胡言乱语时,这位检察官忽然问他:“京南派出所是吧?”
李警官愣了。
嗬,还真认识。
于是八卦的消息飞快传遍了忙碌的派出所:
公诉之花的妹妹犯了事儿蹲局子来了!大家快去看呀!
外头一片议论纷纷,警官们个个都探头探脑地瞄着那位传说中公诉之花的妹妹,有几个办案办得毛燥的警官也闻讯去观望了一眼小姑娘,回来后竟然笑叹了句:小姑娘看着跟那位程检察官不像一个路子的。
小姑娘太乖了,这堆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学生堆里,就数她最干净,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来往人群,蹲在那儿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耷拉着脑袋还知道要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哪里像那个程砚安,笑里藏刀雷厉风行,平时人情交际场里一句话说出来,连自家师傅和领导都只敢信三分。
那边,警官们因为这个深夜八卦放松了片刻。而这边,飞姐和顺乐却在纠结刚刚打架一片混乱的时候贺焦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京剧武生底子翻了个跟斗。
当事人贺老大翻了个白眼。
早已经被酒劲儿控制的兰泽晕头晕脑地往旁边倒,贺焦戳了戳她脑袋,她是真醉了,贺焦怎么欺负都没反应,模样乖巧温顺,任人揉捏。
贺焦笑了,干脆随了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臂肩上。
兰泽的意识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静下来后头晕眼花,无力地坐在墙角,听见飞姐和顺乐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郁渣男来接那死八婆了,粘糊什么呀,真特么晦气。”
“我靠那八婆哭啥啊,搞得像咱们欺负了她似的,你看她把我给挠的。”
“郁渣男看过来了,乐乐瞪回去!气势不能输!”
“……”
恍恍惚惚的,飞姐和顺乐一直在小声嘀咕,兰泽耳畔嘈杂,又忽然听见外头的警官们在同什么人打招呼。
“嗬,程哥,来接妹妹啊?”
男人好听而阴沉的声音像老旧唱片一般,断续而模糊地传进她耳里:“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声音实在熟悉,她脑袋转慢了半拍愣是没想起来,是旁边的贺焦抢先喊出答案,谄媚得像个小迷弟——
“程哥!程哥!这儿呢!”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风尘仆仆赶来的人。
今夜的程砚安与她平时所见到的那副利落干练的律法精英正派形象全然不同。
黑色t恤宽松长裤,几缕松软的发丝落在额前,这身居家打扮让他减了些锐气,多了些随意,可与李警官说话时微微抬起的眼角眉梢之间,却又撑出几分凛冽的肃杀。
他在生气。
兰泽从朦胧里努力支撑起一片意识,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有些发怔。
大概是今夜兵荒马乱,又大概是向来遵纪守法的乖宝宝头一次在深夜进局子,没见识过这样令人心慌的氛围,总之她在看见程砚安的第一时间,就像飘摇的小船看见了避风港,憋在内心的委屈竟然都在一点点往外释放。
是顺乐感慨的那句话,道出了当场所有人的心声——
“检察官哥哥这天生自带的安全感真绝,往那儿一站,也太顶了。这要是我男朋友,早哭着赖他怀里了。”
程砚安轻车熟路地与李警官交涉一番后,在文件上签着字。
与他擦肩而过的郁岑却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你是泽泽的哥哥?”郁岑忽然出口问道。
正在低头签字的程砚安一顿,抬眼望去。
两个男人视线交锋,到底是程砚安心机城府更胜一筹,只一眼便心下明了,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冷淡“嗯”了声。
“那麻烦您好好照顾泽泽,今晚的事与她无关,还请您不要……”
“我自然知道与她无关,”程砚安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交给了李警官,再转向郁岑时唇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话里也尽是毫不客气的敲打,“与她无关……”
“也与你无关。”
郁岑愣住,直觉对方话里有话。
可华锦笙就在不远处,郁岑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接着华锦笙离开了派出所。
离开之前,华锦笙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朝兰泽一群人走过去的男人。
华锦笙顿了顿,只觉得这个男人很是眼熟。
可那个男人除了气质绝佳,打扮却普普通通,浑身上下更是看不出丁点公子哥的骄奢矜贵。转念一想,她平时交际圈里尽是名门望族,又能与这群普通人户有什么交集?眼熟一定是错觉。
她慢慢攥紧了拳头,转过头。
程砚安寻了一圈,在办公室另一边的角落里找到了兰泽。
小姑娘自从见到他后,像找到了依靠似的,东倒西歪的姿势都变得端正,眼珠子像两颗葡萄,片刻不停地紧跟着他。
模样看着像个流落街头后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小金毛。
本来是有火气,见到她这副样子,又见她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程砚安莫名心一软,不气了。
见他走过来,兰泽娇憨一笑,手举在太阳穴,朝程砚安行了个礼:“程sir。”
“好好说话。”
她仰起脸,委屈:“哥哥……”
不知怎的,总觉得兰泽自带的清甜绵软的嗓音叫出来的“哥哥”有种别样的粘人,听得人心头舒畅。
天生就会撒娇,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姑娘。
程砚安蹲下与她平视,语气轻了几分:“你姓兰我姓程,咱俩算哪门子兄妹?”
一旁暗中观察的顺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那你们是……”
兰泽喝醉了酒有个诚实坦白的好习惯,葱白手指点着他的肩头,大气地介绍道:“未婚夫,我的。”
兰泽醉后眼里无神,连带着说的话听着都真挚无比。
未、婚、夫……
当场所有人瞬间石化,这三字在每个人的心里来回翻转,转首去看当事人,却见程砚安一言不发,只伸了手将摇摇欲坠的她扶稳。
三秒过去……
五秒过去……
他竟然没反驳!
顺乐这个八卦女王不敢在程砚安面前太过造次,只一个劲儿揪着飞姐,眼里流光溢彩的,全是听见大新闻后克制的激动。
这时一位认得程砚安的警官故意从旁经过,问了句:“程哥,来接妹妹啊?”
程砚安应了一声。
兰泽却抬头,语不惊人死不休:“拜托阿sir,我是他未婚妻唉。”
那位警官差点撞到门。
八卦恐怕又要更新了。
程砚安懒得管这个小醉鬼惹事精的胡言乱语,问贺焦:“还有精力吗?学校我就不进了,你替我把这两个女孩子平安送到宿舍楼下。”
能被程砚安信任,贺焦恨不得跟在程砚安身后当狗腿子,一通天花乱坠义不容辞的保证,听得飞姐和顺乐直腹诽这贺老大在程砚安面前像只小学鸡。
也难为兰泽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起,郁岑和华锦笙刚刚离开,要是此刻回学校,说不定路上要碰见这两个人。
那也太恶心了。
于是她磨磨蹭蹭地倾身上前,拉住他的衣料,熏醉的嗓音甜甜糯糯,因为在朝他撒娇,咬字温吞而拖长。
“哥哥,我跟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