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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说,“亲都亲不到呢。”他忽地一笑,“真的假的。”
那笑意温和,却降霜落雪似的,砸到她心尖上,热乎乎的温度给化凉化冰了。
哪是问她真假,就是笑说,骗鬼呢,他不信他是她初恋。
云岁不再言语,不再看他,一双眼睛盯着侍应洗牌的顺序。
王牌终于轮到她抽中。
她的国王命令也不难。
“红桃j和旁边的人拥抱三秒。”
拿到红桃j的是个男的,旁边两人也是男的,嫌弃地笑骂,要去抱人,两男的立马开溜,三个人围着桌边玩起猫捉老鼠游戏,逗得一桌人大笑。
云岁继续说:“红桃k和旁边的人接吻三秒。”
谁是红桃k?
互相看牌张望,都不是红桃k。
柏言诚两指夹起牌张,鲜红的“k”字玩笑般呈现,他看了眼云岁,这姑娘是耍了花招还是魔法,逮人能逮这么准的?
“哟呵,二爷是红桃k。”旁人打趣,“那就和漂亮妹妹接个吻呗,给我们长长见识。”
他们还没见过柏家二哥和谁有过亲密行为。
这姑娘捡了好运,能趁这机会亲近二爷。
偏偏这福气云岁没要,柏言诚一只手掌心捧过她的侧脸,要将她带到跟前像是真去接三秒吻时,她又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接吻的人选,除了国王。”
他手下动作一顿。
其他人也是愕然,什么情况,这位不是柏二哥的新女伴吗,怎么还把人往外面推。
柏言诚一旁除了云岁,还有个女生。
这不就是拱手让人。
刚才小心翼翼亲吻他的温润小白兔,此时真如一国之主,沉静端庄,权利最大的女王殿下,正不含一点私人感情俯视她的忠臣。
亲,还是不亲呢。
柏言诚眼神晦暗不明,以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随时都可能摁住旁边的女生吻下去。
甚至身子已往那女生边缘靠了靠。
就几秒钟,云岁没注意自己心跳是不是快了。
在她还没来得及回想自己睚眦必报玩大的时候,柏言诚只是和那个女孩子说了几句话,随后干脆地拿起酒杯,选择罚酒。
看他两杯酒下去,云岁没了玩的兴致,“时候不早,我得回学校了。”
晚十来点,北头朦着一弦月。
离开游戏桌前,柏言诚评价她一句:“记忆力不错。”
小姑娘玩赖呢,借着自己眼神好,侍应洗牌的顺序给她记下了,刚好摸到王牌,又刚好刁难他。
外面空气清新不少,舒缓两口气,两人一道等车,来时自己开的,走时叫了司机。
云岁先上车,副驾驶车门拧开,正要上去,手腕被人拉了回来,他以一股近乎蛮横的力道将她带到怀里,送进后车厢。
“哪得罪你了?”柏言诚合上车门,瞧坐最边边的她,“你看我喝酒了,都没法送你。”
云岁声声严谨:“二哥久惯牢成,哪会得罪人。”
“不就是没让你亲到。”他说,“现在人在这儿,你想干嘛,都由你好不好。”
他和他们的言辞间无一不是掌权者的命令,惟独这里问,好不好。
却不是平视的姿态,更像对待自己颇感兴趣的宠物,给你个罐头,好不好。
云岁不指望他真能意识到哪句话的轻佻,翻墨似的夜,两边窗匀速闪过霓虹灯,照在他那张招桃花的脸上,冷峻的浓颜系五官,眼睛分外温情,看得人心神扰乱,稀里糊涂想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还能咋样。
云岁问:“你刚刚和那个女孩说了什么?”
“想知道?”
“不是很想。”
“那不说了。”
“……好吧。”她反倒来求他,服软,“我想知道。”
他得寸进尺,气定神闲,“那也不说。”
“……”
这回没忍住,她手边的外套直接砸他怀里。
人没跟他太久,醋倒是吃了不少。
这一砸反而把他的兴致砸上来了,“我说,不好意思,我家姑娘跟我闹脾气呢,请你多担待点。”
和人家女孩无冤无仇的,让她白白尴尬,总归要跟人家道声歉。
所谓凑近,说悄悄话都是假动作。
“消气了?”柏言诚把外套放在她腿上,闲情逸致地摸了摸发,“女王殿下?”
“我没生气,我哪敢……”
云岁人忽然被扭转,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来不及睁眼反应,人已经靠在他怀里,很被动地投怀送抱,要挣扎起来,却被他一条手臂箍死。
柏言诚低头,吻了上去。
薄唇覆带微微凉意,没有亲她的唇,而是落在领口的位置,在雪白的锁骨间浅尝辄止,搁下浅浅印记,将喉结的吻,讨了回来。
哪怕浸过染坊似的包间,她身上仍带有自然的体香,像是尝了口春夏里,清新又幽谧的梨子。
分明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她却故作淡定,毫不躲闪,借黑暗掩饰早已红透的脸颊,殊不知攥紧他衣袖的手暴露此时无比的慌张。
那模样,怜人而有趣。
柏言诚指腹带过她下巴,亲昵覆在小半张白皙脸上,闲然问,“你觉得今晚好玩吗?”
于她而言,除了耍他的那场,其余妖魔鬼怪整出的几出戏,都谈不上好玩。
“好玩的话,过阵子再带你去个地方。”他瞧她,“来吗?”
云岁呼吸尚未平复,却坦然附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