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结局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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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何必非要出海?且再考虑一二。”容昭闻言,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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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容昭便向熙和帝递上辞官请求,态度坚决。
一直到晚上,熙和帝才冷静下来,让人召容昭入御书房。
容昭踏入书房。
这是第一次裴怀悲看到她没有笑,反而面无表情,抿唇盯着她。
容昭也是第一次没有行礼,直接在对面坐下。
裴怀悲将折子推给她,上面只有两个字??不准。
他的声音沙哑:“这是你的辞官折子,太傅年轻,未到告老的时候,朕不允。”
这也是他第一次称朕。
容昭收回折子
,轻叹口气,看向他,认真道:“我想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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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我只要你陪着我,不,我只要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好,为什么你要出海,要去我见不到的地方?”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眶微红。
容昭望着他,并不回答。
裴怀悲手握紧,指尖泛白,声音悲伤:“阿昭……你不信我。”
因为不相信他给的自由和承诺,所以她坚持自己的路,甚至远离他这个皇帝。
容昭再次叹气,望着他,两人目光相对。
她的声音轻轻:“我信你,我相信现在的你,相信你的承诺,也相信你的感情。”
可是,未来并未到来,她不信,也不能信。
几月前的那场夺嫡争斗,那些腥风血雨让她厌倦,也让她知道帝王的权威,说一不二,帝王想要做的事情,可以不计后果。
帝制,帝王就是天下之主。
如今的裴怀悲尊重她,不将她囚与后宫,未来呢?
帝心难测。
谁都不能保证未来。
年老的永明帝几乎没有理智,也不在意后果,未来的熙和帝呢?
裴怀悲眼神悲伤,但他还是身体往前,一字一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若是我能让你相信,将来也不会逼迫你,你还会走吗?”
容昭:“会。”
她的眼神很平静,也很坚定。
她轻轻扬了扬嘴角,心平气和:“怀悲,为我自己,只是出海的部分理由,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心愿。”
哪怕她第一次唤他“怀悲”,却丝毫没有让他高兴。
他紧紧抿着唇,望着她。
容昭眉目含笑:“沉疴的制度难以更改,在大雁朝内,便是数代,也不可能实现,而你我死后,我们的努力或许会前功尽弃。”
“怀悲,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因为你生在帝王家,遭遇了许许多多让人厌恶的事情,你其实不想为帝,但你又必须为帝,你厌恶皇室,厌恶这个没有父亲、兄弟、情感的地方。”
裴怀悲是不一样的。
他的遭遇让他恶心皇室,厌恶帝王,但是,他又必须做帝王,这是他的宿命。
他生来就被皇帝冠以罪恶,看到了无数厮杀与残酷。
孤零零一个人走到今天。
他是帝王,但他厌恶帝王。
这样的皇帝很难得,容昭遇到了,并且很庆幸影响了他。
容昭继续笑道:“因为这样的性格和想法,所以当你知道我的理想后,愿意与我同行。我真的很高兴,我要做的事情一个人太难,有一个帝王同行,莫大荣幸。”
裴怀悲执拗地看着她,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离去?”
容昭很认真给他解释:“因为
()我不想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仅此而已。只凭我们在大雁朝,无论如何,那些流淌在封建王朝血液里面的东西,都难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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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只能细水长流,在外,有标新立异的东西冲击着,相辅相成,互相配合。”
“你坐镇江山,我开拓天下,拥有两块大陆的大雁朝,终将按照我们的心愿走。”
“怀悲,你明白了吗?”
裴怀悲坐在对面,固执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看到她眼中的坚持,看到她不动摇的信念……
他手握紧成拳,摇摇头:“这些事情,你在大雁朝内,我们也能做到,新大陆可派人掌管,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
“如今有海贸,有造船厂,只要你愿意,你在大雁,我们也可以一一实现。”
容昭笑而不语。
是呀,在大雁朝也能实现,只是要更加辛苦些。
可再加上她不信任熙和帝,她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么出海,就成了必然。
裴怀悲明白了,还是不信任。
她要自己去开拓天下,而不是与他一起,携手江山,缓慢开拓。
容昭愿意与他同行。
但是,她永远不会为他停留。
这一路上,若是他散了、停了,她仍然会自己走。
熙和帝微微闭眼,神情冷漠??
“太傅回去吧,出海之事,朕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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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年的最后一次朝会,容昭给了熙和帝一次重击。
再之后,她不断上书辞官出海。
永明帝打回一封,她就继续再写一封新的,并且从这天起,再没入宫。
除夕宫宴,她也没有参加。
这宫宴本就因为孝期而简单,熙和帝看到空出的位置,抿了抿唇,心情不佳。
这场宴席早早散去。
一直到元宵。
容昭一共上折请辞十五次,熙和帝十五次不准。
满朝文武,全都不敢吱声,只当不知道。
元宵。
裴怀悲让人寻容昭去湖边。
皇帝出行,哪怕低调,船也比当年更加奢华热闹。
今日飘着白雪,但湖上游船之人无数,一条条亮着灯的船,将整个湖泊照亮,各船都有乐声响起,热闹不减当年。
两岸,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容昭站在旁边,紧了紧披风,露出笑容:“真热闹。”
船上,裴怀悲走出来,“今年是熙和年,这两年百姓一年比一年过得好,所以热闹。我让人打探过,湖上有官宦、世家,也有商贾与百姓,繁华热闹。”
他伸出手。
容昭将手搭上去,被他拉上船。
船启航,两人站在
()船头,迎着白雪,欣赏繁华之景。
裴怀悲将手上的暖炉递给她,小巧精致,是女款,显然是为她准备。
容昭接过,手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她目光望着两岸,眼中有了涟漪。
相较于两年前,真的变了太多,两年前热闹,但今年是繁华,不知何时,两岸起了高楼,自福禄轩之后,三楼、四楼常见。
今夜是元宵,那些各种楼里面,许许多多客人来往,将整栋楼照得灯火璀璨,热闹非凡。
湖上,各种各样式的船游过。
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裴怀悲立在她的旁边,同样眺望远方,声音轻轻:“阿昭,你看到了,你让这里变得越来越好,这是你的功劳。”
容昭含笑回道:“但我想让这里面变得更好。”
裴怀悲不答,继续说道:“当年的许多人都还在,你若是愿意,明年元宵,将他们叫到一起来,裴关山、裴承诀、张长知、张长言、关梦生……他们都在。
“还有以后许许多多年,他们会成家立业,有些人不在,但会有更多孩童到来,我们从青丝到白头,看稚童到壮年,阿昭,你真的舍得吗?”
容昭收回眺望的视线,垂眸,湖水中,倒映着明亮的船。
皑皑白雪落下,她轻轻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手掌中灼热的温度,很快将雪花都化开,成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容昭没有说话。
当年泛舟湖上,喝酒斗乐,那些人慢慢走散了,时光再不复。
但心有坚持,目标不倒,终点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