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迷心·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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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走吧。”他又追了两步,停在安全距离外,眸光却紧紧粘着对方背影:“去哪?”
翡寒衣忽然回首,瞪了他一眼:“……换衣服,洗澡。”
一夜无事。
经昨夜风波,兰风逐深刻意识到自己力量的欠缺,又入定修炼一夜,直到翡寒衣推门入内,才起身梳洗,二人一同出了客栈。
镇上情景与昨夜反差甚大,从晨起便喧嚣热闹、生机勃勃。
二人路过生意红火的早点摊,兰风逐匆忙接住阿翡隔空丢来的油纸包,边啃包子边径直走下长街。
路上有阿婆手持擀面杖追赶着逃学的孙子;有少年由树梢跃下,将摘下风筝递给抬头仰望的少女;还有壮汉三五成群,天南海北地聊着闲天,扛着农具向镇外走去。
无论何处,俱是一派鲜活景象,满满人间烟火气。
兰风逐目光追随几名提着书箱结伴笑闹的少年进入巷口,眼底有抑不住的艳羡。
翡寒衣注意到对方情绪变化,睨他一眼,忽然出声:“想学什么?”
兰风逐还没开口,他右肩头的天字三七又开始了:【来了宿主大人!接下来无论你说什么,翡寒衣都一定会提出要收你为徒!然后跟你发展出一段不可描述的禁忌师徒恋——】
翡寒衣额角青筋跳了跳,直接转移了话题,阴郁道:“……上清心诀修炼得如何了?”
兰风逐“啪”地一拍右肩,似乎刚拍死了一只蚊子。
他视线有些飘忽:“昨夜刚刚突破二重——”
话音未落,即被前者无情打断:“离开镇子前修不到第三重,就别跟着我了!”
语毕,他也不管兰风逐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向着昨日离开的灵鹫驿站快步行去。
昨日那驭兽人不知怎得,急得团团转,一见二人忙道:“二位小仙君来得正好!这鹫鸟不知为何从昨夜开始精神萎靡,怎么检查也瞧不出毛病,今日大约是无法成行了。”
他语带歉意,又道:“二位若想就此离开,我便将多付的路费退还……”
“不必。”
翡寒衣似乎早有预料,轻笑一声:“原也是要来通知阁下,吾等预备在此多留几日,阁下不必忧虑。”
驭兽人这才松了口气,又赔了几句道歉,好生将二人送走。
“阿翡发现什么了吗?”
兰风逐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奇道:“留在这里,是为调查昨夜的异常吗?”
翡寒衣没有说话,只是微扬下巴,示意他向前看。
兰风逐不明就里,下意识望去,却见白石牌坊另一头墙角,正有几人嬉笑拉扯着一名素衣少年。
后者哭得梨花带雨,身后还有一名呼吸微弱的老汉。
兰风逐脚步一顿,愣在当场。
紧接着,那为首的混混一把抓住素衣少年手腕,恶狠狠道:“小贱-人,可是你自己说卖身救父的!怎么,拿了钱还想赖账?”
那少年吓得直颤,极力辩解:“这位大哥!非是奴赖账,但你只施舍十个铜板,奴怕是连医馆的门都进不得啊!”
“废话怎么这么多!”
男子阴着脸一锤对方身后墙壁,见泥灰扑簌簌落在昏迷不醒的老汉脸上,突然大笑起来。
“既嫌钱不够,不如我们将你爹弄死,十个铜板可够你买个上好的草席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事态发展到这里,兰风逐已目露迷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问题。
他下意识望向翡寒衣,后者低笑一声,示意他接着看。
果然,一旁河边敲打衣物的农妇看不下去了,刚要起身,又被身边人一拽:“你出什么头,那可是镇长家好不容易求来的独子!”
前者一愣,骂骂咧咧地蹲了回去,到底也没再说话。
镇长儿子见状一抬下巴,周围几人抄家伙的抄家伙、撸袖子的撸袖子,开始拉扯地上垂死的老汉。
翡寒衣这次没动弹。
可身侧之人却忽然低哼一声,出手如电!
他仿佛是个天生的战士,一招一式毫无滞涩,狠戾却又不至死地将几名混混打得四散奔逃,又转而扶起抽泣不止的少年,从怀中掏了一把,眼看便要交到对方手中——
“阿……翡……”
兰风逐动作忽然顿住,嗓音断断续续,好似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发声:“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身躯因竭尽全力的抵抗而颤抖,却只能勉强止住动作,根本无法自由动弹。
那素衣少年本要接过他的施舍,又被他挣扎时的凶狠表情吓到,小脸挂着泪痕,看兰风逐的眼神却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翡寒衣适时上前,冷冷开口:“还看,找死?”
少年被他刻意针对释放的压迫感吓得一缩,忙回身扶起重病父亲,躲瘟神似的跑了。
墙角又只剩下兰、翡二人。
说来也怪,那些人一走,兰风逐竟一个踉跄,猛地挺直了身体。
他本人也很意外,甚至险些因起身的力道闪了腰。
见翡寒衣靠近,他张开右手,露出掌心躺着的一把银锭与一颗光华流传的翡珠。
少年挤了挤流进眼角的汗,有些得意地邀功道:“阿翡的钱,都在这里!”
翡寒衣:“……”
他没接茬,兰风逐便又凑近一点点,目露期冀。
“若上清心诀修至三重,”他缓缓展开一个笑容,“那我想学什么,阿翡都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