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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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漠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储绥在青玉阁过夜,夜不归宿之事。

    卢娇娇自然乐的要命,就算她爹想要她嫁储绥,也是因为看重老侯爷和储绥的人品,说到底还是疼惜女儿,想给她找个好归宿,自己百年之后也能放心。

    现在出这一档子事,他爹也打算重新考虑了。

    据卢娇娇回忆,那日真是她最快乐的一天,边心里暗笑储绥也有这一天,边准备给话本子写个新章庆祝一下。

    也是在那日,她等来了过来借住的穆澜。

    因此,卢娇娇对她很是感激:“谢谢你啦穆哥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真是我的大恩人!”

    “嗯……”

    她这态度是穆澜没想到的。

    卢娇娇以为他后悔了,忙开始替储绥说好话。

    “子桓哥哥他人很好的!跟了他你不亏,这些年来他洁身自好,风评甚好,在昇都喜欢他的人更是能从东宫排到城外了。”

    穆澜挑眉,好一个王婆卖瓜。

    卢娇娇又叽叽喳喳说了好久,穆澜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晚些时候还真见到了储绥。

    他进门来,也没忙着坐下。

    “今晚是离漠的捆红夜市,很热闹,要不要出去走走?”

    穆澜眼眸明亮,点点头。

    那可再好不过了,自从来了这处宅子,他就再没出去过,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只是在出去前,储绥递给他一个金制镶紫宝石的面具,穆澜没有接,他索性上前一步,亲自替他戴上。

    穆澜不解,正要发问,储绥却凑近他的耳边:“别让旁人认出来。”

    街道上热闹非常,男子左腕,女子右腕上都绑了根红线,大家往来笑语,此起彼伏。

    穆澜望着街道两侧点缀成了一片红,和民间办喜事一样西庆,他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他正左右张望,面前却突然被一人拦住:“小公子是一人来这夜市吗?”

    穆澜步子一停,转头看向身侧的储绥。

    储绥亦开口道,替他道:“不是。”

    “哦哦哦,”那老妇人也反映过来,从提着的竹篮中翻找出两条红线,分别递给二人:“既然是两个人一起来,当然要系上红绳子。”

    储绥道了声谢,便从对方手中接过了红绳,递了根给穆澜。

    穆澜也没说什么,递了就接,然后打算随意系在左腕上,却被老妇人阻止。

    “诶诶,小公子,这红绳可不兴自己戴,”说罢,看向储绥:“该是这位公子帮你戴上,然后你又帮这位公子戴上。”

    ?

    难道戴上个绳子还有什么别他寓意?

    穆澜还没来得及问,储绥就先一步拿过他手中的红绳,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将红绳绕至他的手腕上。

    随后将自己手中的红绳递到穆澜手中。

    穆澜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抬头望他。

    储绥一脸自然的模样,声音缓缓:“这是离漠的风俗,入乡随俗。”

    系上红绳后,老妇人笑意盈盈说了几句西庆话便离开了,不知为何,穆澜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街道上满是欢声笑语,一个小孩儿骑在他父亲街头,手里拿着一只风车,风车呼啦呼啦的转,小孩儿笑得天真无邪,他娘亲为防止他掉下来,牵住他的手,笑着跟在两人身侧。

    与他们一家擦肩而过时,穆澜驻足,回头望去。

    一家三口欢声笑语,渐行渐远,穆澜却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储绥在穆澜身边,低声问道。

    穆澜望着万家灯火,轻轻吐出两个字:“想家。”

    良久沉默。

    “再等等,不会太久的。”储绥声音中参杂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冷意。

    穆澜回过神,“哦”了一声。

    两人依旧并肩向前走着,之间却仿佛隔出了一道高墙。

    “储绥,你会想家吗?”穆澜难地主动找话同他说。

    储绥右眉微挑:“家?哪儿,昇都?”

    随后,储绥又继续道:“我的亲人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曾经昇都有母后,有父君,有兄弟,所以那里是我的家,如今母后已逝,兄弟反目,高座之上只有王君,那里再无我留恋之人,便不再是我的家了。”

    不知为何,穆澜本能的问出了自己很关心的问题:“那你还会回去吗?”

    “会。”

    储绥回答的毫不犹豫,片刻后又道:“但非只是我贪恋权势,昇都有我的旧部仍在谋划帮我铺路,等我回去。他们扣给我谋逆重罪的帽子,若我不沉冤,阿公阿婆会被牵连,母后的灵牌也会被从祖祠移出。”

    “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能那么自私,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回去。”

    说完这些,储绥侧头,看着穆澜:“如若真到了我同储砚不死不休的那天,你会站在他那边么?”

    穆澜本想敷衍,但储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让他一时间收起来敷衍的话。

    储绥的眼眸中似有熊熊燃烧的烈焰,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半晌后,他才回过头,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往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他朝前走了两步,见储绥没跟上来,便又回头,粲然一笑:“不过如果可以,你俩我谁也不选,比起在风波诡谲的朝堂上整日勾心斗角,倒不如弄些钱,过挥金如土的安逸日子,争啊斗啊什么的,懒得管,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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