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 第 65 章 “楚皓他做错了事情,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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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门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听上去气势很足。顾轻言坐在床边,慢慢平复了下剧烈的心跳,顺手拿起了刚才被楚山野丢在地毯上的手柄,退出游戏失败界面后重新开了一局。

    在他们小时候这种游戏在PSP上才能玩,也不知道楚山野怎么弄到电脑上的。

    顾轻言兴致盎然地打了一会儿,房间门门却忽地被人敲响了。

    “学霸,你在吗?”

    杜兴贤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似乎很不好意思:“那什么,我刚才给队长发消息他没回,教练通知七点半准时开始复盘训练赛,让他下楼吧。”

    “好,等一会儿我告诉他,”顾轻言瞥了一眼紧闭的淋浴间门门,“他在洗澡。”

    他话音刚落,浴室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楚山野顶着一身水汽出来,被房间门中的温度冻了一下:“靠,现在又冷了。”

    “小杜说教练要给你们做复盘,”顾轻言说,“你快下楼吧,别管空调了。”

    楚山野“嗯”了一声,匆匆将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擦了擦,转身向门口走去,可走了两步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又回到顾轻言身边,俯下身亲了他一下。

    “好啦,”顾轻言被他闹得有点痒,“快去吧,我等你。”

    楚山野心满意足地推门出去,门还没关上时顾轻言就听见了杜兴贤的大嗓门响了起来:“你怎么现在就洗澡啊?这才几点?”

    “我乐意现在洗,怎么了?”楚山野没了刚才和顾轻言说话时的温柔,又回归之前拽得不能再拽的态度,“早点洗澡有益健康,还容易减肥,没听说过吧?”

    “我靠真的假的?”

    杜兴贤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抓着楚山野问道:“真对减肥有作用?那我可得试试,我之前一直半夜洗澡来着”

    两人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顾轻言这才起身,慢慢走到楚山野的电脑桌前坐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唇角的笑一直没消失过。

    他现在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快乐。

    在顾轻言的回忆里,他最难过的那段时间门应该是去年学期末。那会儿顾母情绪不稳定,三天两头就会打电话来和他吵一架。而除了亲妈以外,他还要给楚皓提供情绪价值,每天晚上都要陪楚皓连麦,哪怕他说自己有事缺席一天也会引起争吵。

    那大概是顾轻言内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门,严重到拒绝交友,拒绝和别人沟通,每天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后来还是温桥和李洋非得拉他去看跨年烟花才让他的情绪渐渐好转了起来。

    那个时候顾轻言经常想,一段亲密关系是不是总会从快乐走向不快乐。

    去年的他没想出答案,而现在的他似乎隐隐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人和人相处的过程中确实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不愉快,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一个人带给你的损耗大于他带来的快乐,那无论如何也要远离这段关系。

    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他却走了好久的弯路。

    顾轻言起身打开电脑,回复了导师的邮件,又帮着辅导员将下周大一大二的课表排好,继而漫无目的地打开浏览器,搜了楚山野的名字,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楚山野的微博。

    他好像从来都没看过楚山野的微博,于是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发现对方好像不太爱发微博,经常两条微博间门隔了半个月一个月,而且很多一眼就看得出是运营发的,字里行间门都透着官方的话术。

    顾轻言支着脸颊,慢慢滚动着鼠标的滚轮,一条条地看着楚山野的微博。

    今年他确实不怎么发微博,但去年要比今年发的多很多,发点随手拍的树,天空,还有熬夜打出的国标们,都成为了楚山野随手丢在这里的生活碎片。

    而在12月27号这天,楚山野发了张蛋糕的图片,配字是“生日快乐”。

    蛋糕看上去很小,估计也就四寸左右,看着不像是选手过生日俱乐部会订的大蛋糕,倒像是他自己订的。

    评论里的粉丝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跟着他说“生日快乐”,偶尔有看完比赛才入坑的新粉丝会问这是谁的生日,其他人会告诉他,是楚山野一个很好的朋友的生日。

    顾轻言抿着唇,略过了这条,继续往下翻去,却在前年的12月27日也看见了一样的蛋糕和“生日快乐。”

    他若有所觉,在搜索框里敲下“生日快乐”四个字,按了回车后搜索结果弹了出来,他发现除了队员过生日外,楚山野每年都要发一条这样配着蛋糕照片的微博。

    蛋糕是老式糕点品牌的招牌生日蛋糕,现在几乎很难在街上找到店铺了。顾轻言刚开始也没认出来,直到他翻到了最开始的那条微博,角落里露出了外包装上的名字。

    小时候,他们家旁边的那条街道上就开过一家这个牌子的蛋糕店。那会儿他们三个一起放学回家,顾轻言喜欢吃甜食,路过时总要在那家店里买一块小蛋糕,顺便分给楚家兄弟一点。他们上初中后蛋糕店搬离了这条街道,那之后顾轻言好像再也没尝到过这个口味的蛋糕。

    12月27日是他的生日。

    顾轻言怔忪地看着电脑屏幕,心口麻痒了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静静地流淌在血液里。

    12月27日对顾轻言来说是过生日的日子,可对楚山野来说却可以是比赛的当天,是比完赛的第一天,是落地别的城市要准备比赛的前一晚上。他或许赢了在庆祝,或许输了在被人骂,又或许因为长途飞行而疲惫,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顾轻言的生日,会抽出时间门买一个曾经他最爱的蛋糕,发一条祝他生日快乐的微博。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似乎是NGU的训练赛复盘结束了。顾轻言眼眶有些酸涩,连忙将网页关了,下一秒楚山野便在外面敲了敲门。

    “周末还有训练赛,打AOG,”楚山野将一个笔记本往床上一扔,捏了捏眉心,“不知道猎宇那小子能打成什么样,AOG可是去年亚军。”

    他说完话后看向顾轻言,愣了下,继而有些慌张地走到顾轻言身边:“哥,你怎么你哭了?”

    顾轻言抹了下眼睛,声音中多了几分哽咽:“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嗯?怎么了?我什么都没瞒着你,你别哭,我——”

    “你在微博给我庆生,怎么不让我知道啊?”顾轻言小声说,“你笨不笨?”

    楚山野这才意识到顾轻言看见了他每年打卡似的那条生贺微博,叹了口气,轻轻将人搂在怀里:“你怎么也学他们考古我的微博?没什么好看的。”

    “考古?”

    顾轻言不太懂他说的这个词:“什么是考古?”

    楚山野搂着人往床上一倒,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指节:“就是把我的微博从第一条翻到最后一条,这就叫考古。”

    顾轻言点了点头:“不能看吗?”

    “不是不能看,就是”

    楚山野叹了口气:“把你弄哭了,对不起。”

    他说着低下头,亲了亲顾轻言的眼睛。

    顾轻言的眼睫轻颤,问他:“庆生这种事不是要当面说吗?你在微博上发做什么,感动自己?”

    “你说得对,我在感动我自己。”

    楚山野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当时我把我爸妈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你又换手机,之前的号码变成了空号。我和我哥旁敲侧击要你的电话,他说什么也不给,甚至威胁我要告诉你我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当时我偶尔会看他的朋友圈,看见他拍的你都是在笑的,以为你们谈恋爱谈得很开心,所以我就想着尽量远离你们的生活,”他说,“你们很幸福,我突然出现算什么?很奇怪,对吧?我不想打扰你,我希望你能幸福。”

    “但是我总是想着你,没法不想你,尤其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每次我想送礼物都被我哥拦下了,他说他会送的,送你很好很贵重的礼物,绝对不亏待你。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把想送的东西寄到你的学校,也信了他说的话,觉得自己不能打扰你。可我一到晚上就难过,心理医生说我最好找一个地方把情绪发泄出来,于是我就买了你之前最喜欢的蛋糕,给你发条生贺微博,发完了我也能好受一些。”

    楚山野又叹了口气:“是我当时不够勇敢,我要是再勇敢一点,态度再坚定一点跟楚皓要联系方式,说不定你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顾轻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给我寄过东西?”

    楚山野眨了下眼,似乎肯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怪不得这学期开学我路过快递站的时候,快递员给了我一个积压很久的包裹,”顾轻言轻声说,“是一套刻刀。”

    去年楚皓忘了顾轻言的生日,而今年开学的时候顾轻言路过快递站,快递员把这个包裹给了他。他压根没想到会有其他人会用寄件的方式送他礼物,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了楚皓补偿的生日礼物,甚至因此想楚皓今年过生日时还他一份礼物再分手。

    而楚皓居然也就这么顺水推舟地承认了。

    “我没有你电话嘛,收件人的消息填的是我自己的另一个号码。”

    楚山野的声音里忽然多了几丝笑意:“我不信楚皓会把我的礼物给你,所以才不要让他知道。就算你最后拿不到,也不要让他知道。”

    “那今年你可以陪我过生日吗?”顾轻言问他。

    “可以啊,”楚山野说,“一言为定。”

    他说着又轻轻吻上顾轻言的唇。

    这会儿他们都躺在床上,比之前坐在地上时离得更近,于是顾轻言也能听见楚山野的心跳声,“砰砰”地撞在胸口,像是在不停地打鼓。

    楚山野无限温柔地吻着顾轻言的唇,咬着他的唇珠,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里,像是多用一分力都害怕把人弄疼。

    刺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刺破了一室旖旎的气氛。

    楚山野拧着眉,叹了口气:“这电话来得可真是时候。”

    顾轻言起身,去电脑桌上拿来自己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时手指却倏地收紧。

    楚山野探头过来:“怎么了?谁啊?”

    “没什么。”

    顾轻言锁了手机屏:“学校的事,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他说着匆匆离开了屋子,走到阳台上,轻轻关上了阳台门。

    其实根本不是学校相关的事,来电话的人是楚皓和楚山野的妈妈。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的按钮:“楚阿姨,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继而是女人压抑着难过的声音传来:“言言,你知道楚皓怎么回事吗?他,他在学校好像出事了,冲到马路上被车撞了,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顾轻言沉默半晌,轻声道:“阿姨,你先冷静一下,我和你说件事。”

    电话那边趋于安静,却仍能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顾轻言犹豫了片刻,慢慢道:“楚皓他做错了事情,被学校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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