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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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仕祯的书房乱七八糟,桌案、博古架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奇石,他好玩这个,常常沉迷其中一倒腾便是整日,乐此不疲。

    阮柔进来几乎没地儿下脚,不由皱了皱眉,跟着沈之砚这几年,习惯了房间整洁到纤尘不染,反倒受不了这般乱相。

    “爹。”

    她喊了一声,架子后头探出个脑袋,见了她顿时眉开眼笑,“阿柔你快来,看爹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我回来你也不说出来看看我……”阮柔抱怨着走到窗边,哗一下推到最大,阳光涌进来,驱散了房中的石土腥味儿。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你不是前几日才回来过。”阮仕祯赔了个笑,放下手里石头,背着手踱步出来,“再说你哪次回来是为看我?”

    他心里明白着呢,才不上赶着拿热脸贴冷屁股。

    阮柔看着那张眉目清隽的脸,一阵酸楚涌上眼眶,猜想前世他被大理寺带走时,该是怎样一副茫然又认命的麻木表情。

    阮仕祯的好脾气,乍看像逆来顺受得久了,对什么都能妥协,只有不言不笑时才能看出,仍有那么丁点文人的傲骨在撑着这副躯壳,透着聪明人才有的糊涂。

    是因为看得清,放得下,豁达到一定境界,便能随遇而安。

    她还记得有回阿娘跟爹爹吵完架,照例又把他轰出大门,连带着一块儿撵出来的,还有她和阮桑这对小姐妹。

    当时爹爹一手牵一个,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阮桑仰头向爹提议,“咱们去买花。”

    阮仕祯想了想,腼腆一笑,“爹没钱。”

    姐妹俩同时翻个白眼。

    那天爹爹带着她们,在花市慢慢走着,看完了每一家店,“花儿买回去是为了看,咱们在这儿看也一样,想看什么都有,还不花钱,多好。”

    彼时阮柔深觉不齿,认为爹爹懦弱无能,得过且过,不成样子。

    多年后她嫁到沈家,在人生不如意的境况下,也如爹爹这般逆来顺受,却做不到看开与放下,面上不争,夜里独自一人躲在被里哭。

    重活一世,心境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阮柔尝试着理解爹爹的不争,自认……还是做不到。

    或许,和爹爹相比,她缺少一个像阿娘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天天骂他、却包容了他、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真心与否,并不在表面,而是付诸实际的行动。

    便如沈之砚待她,在沈家人面前,对她的维护并不说出口,由得旁人自行领会,因他而敬她几分。

    在外亦如是,一同赴宴时,他的体贴周到令人侧目。

    众人盛赞状元郎风光霁月,对妻子温柔体贴,便也相应地对她投来艳羡目光,道她能嫁给沈之砚,是三世修来的福份。

    她对此感激涕零,至于回到棠梨院后他的冷淡疏离,倒也正中下怀。

    明知那是假的,因着心有所属,便能欣然接受。

    如今想来,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阮柔把茶叶递给阮仕祯,挽起袖子,替他收拾乱糟糟的桌案。

    “又是雨前龙井。”阮仕祯看了眼,笑呵呵放回桌上,“看来你这位夫君有些古板啊,春茶那么多,每年都送这个,就不会换个花样?”

    是么?阮柔过去倒没怎么留意,瞄了一眼桌上的茶包,是有那么点儿眼熟。

    “爹爹,这次吏考,你考得怎么样?”

    阮柔问得随意,阮仕祯答得也随意,跟没答一样,“那东西就是走个过场,就那样。”

    说完抬眼,见到女儿脸上的不满,无可无不可又添一句,“回头调到文选科,大概比现在忙一点儿。”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阮柔试探一句,“爹爹,您在官场这么多年,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阮仕祯警觉瞥她一眼,反问,“爹这么好性,能得罪谁?”

    阮柔杏眼圆瞪回怼,“是我问你呢,你怎么倒反问起我来?”

    阮仕祯抬手点点她,意思是有女儿这么跟爹说话的么,无声反驳过后,仍是老老实实作答,“没有……吧。”

    他这么个温吞性子,阮柔算是知道为何阿娘成天肝火盛了,只得将提前预备好的说辞道出。

    “女儿听之砚提过那么一次,说往年吏考中有人偷换考卷,后来查出来,被偷的人也受了罚……这就挺冤,爹爹——”

    阮柔硬着头皮瞎编,“你会不会也这么倒霉,碰巧被人偷换……”

    “往年?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想到阮仕祯还不大好骗,关键值房隔壁便是考功司,这种传闻他怎会不知。

    “啊……没有么?”阮柔杏眼睁得更大了,有点失神,“也许是我做了这么个梦吧,反正,爹爹你明日上值,去考功司看一眼呗,谨防万一。”

    阮仕祯摸不着头脑,却也从善如流,咳了一声,“为官自当缜密细致,好,爹知道了。”

    阮柔满意点头,没多待,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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