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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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还要抹护发精油。”

    “怎么弄?”

    “按两泵在手心,揉热了均匀地涂在头发上,发尾要多一点。”

    “嗯。”

    陆叙忍受掌心的粘腻和鼻尖浓郁的香精,按要求打理完之后,进她的卫生间洗了洗手。

    卫生间里水汽氤氲,花瓶中的玫瑰被滋养得怒放,娇艳的花瓣上凝着水滴,晶莹欲坠。

    出来时看到墙上的圆钟,红木色在浅黄花纹墙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沉静古典。黑色的时针几不可察地挪动,终于指向了数字“11”。

    陆叙问:“陆子言和林栀的事,你知道?”

    阮熹微点头,“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林栀的爸爸发现后,给她转了学。”

    阮熹微记得陆子言恋爱的每一个细节。

    林栀坐在教室的窗边,陆子言说,他时常就忍不住要往那边望去。

    阮熹微还帮子言写过情书。林栀是个文艺女青年,阮熹微便抄诗,“我渴望在你的背影里,度过每一个宁静的黄昏”。

    她的字迹清秀而不失筋骨,小时候跟着陆叙练字打下的底子。

    学生年代的爱情纯净到连阮熹微这个旁观者都盼着它修成正果。

    陆叙抽出纸巾擦手,语气中难抑淡淡的讽刺,“既然知道,你还帮着陆子言胡来。他跟你结婚,转头又与林栀卿卿我我,这都受得了?”

    “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啊,我又不喜欢子言。”阮熹微被说得莫名其妙,难得回击一次,“哥,你不也是吗?子言让你代替他,你就代,一点原则都没有。”

    陆叙的脸色变得很快,眼角竟浮现了几分笑意。

    坐到她身前的小矮凳上,腿大剌剌地跨着,双肘支撑在大腿上,看着坐在床上的阮熹微,以一种苦恼的语气问询:“那微微,现在怎么办?咱俩结婚了。”

    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白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解开两颗,袖子挽在手臂上,少见的恣意模样。

    明明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阮熹微可以居高临下地看他,仍觉得被他的气势压到矮了一头。

    陆叙眸中的玩味大盛,阮熹微承接不住,别过脸去,“只是婚礼,又不是领证了。明天我就去跟阿姨说清楚。”

    “姑姑气坏了,都对我动了家法。”陆叙说,“要是知道咱俩不是来真的,她非得打死我。”

    “啊?”

    陆叙补充,“我对他们说的是,我喜欢你,所以不择手段,从子言那里把你抢了过来。”

    陆嘉树确实揍陆叙了。陆家对小辈的教育方式便是如此,男孩子小时候皮,挨顿打是家常便饭。只不过陆叙也想不到,自己快三十岁了还要挨戒尺。

    一下一下的,饱含怒气,落在背上,很快肿起一片。

    陆嘉树话里话外,都在批评他不以陆家利益为重。陆叙的妻子,他们期盼中都是可以助力陆家更进一步的人。陆子言的婚姻可以由他自己喜欢,而陆叙的,不行。

    陆嘉树一直以为陆叙懂这个道理。

    听到“喜欢”两个字,阮熹微的血液便往脸上冲,她下意识地说:“哥你胡说什么呢!”

    她讶异的语气让陆叙的心往下坠了坠。

    面上的神色不变,依旧带着笑,“姑姑和妈妈都那么喜欢你,早就认定你是陆家的媳妇了。要是我不对你负责,她们不会饶了我。”

    这一晚,阮熹微经历的事情和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发晕。

    她坐在床沿,怔怔地思考,试图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来。

    明明一开始,计划好的是和子言假结婚,以解冻爷爷留给他的资金。

    怎么到最后,变成了她和哥哥完成了婚礼,还要对彼此负责?

    阮熹微抓了抓头发,觉得一定是哪一环出了错。

    她出神地想着,抬手间绑得很紧的浴袍腰带松了,连带着胸口也松动。她急忙攥住浴袍领子,道:“哥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陆叙的眼神暗了暗。

    他从小矮凳上起身,牵扯背部肌肉,发出“嘶”得一声,吸引了阮熹微的注意。

    阮熹微惊呼:“真打了?”

    “这还能骗你?”

    陆叙背过身,白色的布料微透,阮熹微能看到起伏的背部肌肉和刺眼交错的红痕。

    阮熹微咬了咬下唇,嗫嚅道:“哥……你记得擦点药,防止伤口感染。”

    嘉树阿姨下手可真狠。

    陆叙转过头,刚好对上阮熹微的眼。

    她的一张小脸白净,眸光清亮,头发披散着,柔顺地趴在肩头,眼神中隐隐有担忧。

    “微微,你能帮子言,也心疼心疼哥哥,好不好?”陆叙的语气轻柔,真诚,又似诱哄,“我被催婚那么久,现在总算能让他们消停了,就让我多清净一段时间——我们假装夫妻。

    “像你一开始计划得那样,只要在长辈面前,演演戏就可以了。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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