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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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华从院门处走到厨房门前，对王桂花打招呼：“妈，今晚吃啤酒鸭？多放点花椒、辣椒。”那样才麻辣鲜香够味儿够劲儿。

    又觉得稀奇，往常不应该都是夏云舒拔鸭毛吗？今天怎么他妈在这里拔鸭毛？

    王桂花听到儿子喊她妈，夏云舒原本挑拨的话顿时烟消云散，心中只知道这是我乖儿、我乖崽！哪里还想孝顺不孝顺体谅不体谅这回事儿？她的儿子，能不孝顺吗？

    王桂花：“好好好，待会儿多摘点花椒还有辣椒，做你喜欢的口味啊。”

    夏清华笑一笑，他左右瞅瞅，张望张望，发现没有别人，神神秘秘的凑在王桂花的耳朵边悄声说：“妈，你有没有觉得夏招娣她有点不对劲儿？”

    夏云舒小名被叫夏招娣，本来上户口也要用这个名字，却被王志海，即夏云舒的舅舅铁血阻拦，改名叫夏云舒。言之凿凿说“招娣”这名儿你们两口子私底下叫就已经够恶心人了，还要做大名上户口，你们这么能，怎么不左脚踏右脚直接飞升？

    那时候带把儿的夏清华已经出生，招娣这名儿也就可有可无。舅舅王志海是实打实的九头身、莽张飞，脾气火爆，他一锤定音，夏宏伟和王桂花要是敢再哔哔，他可是要爆发洪荒之力的。夏宏伟和王桂花不敢掠锋，只能当了鹌鹑，给夏云舒上户口用了这个名儿。可是夏宏伟、王桂花、夏清华经常混叫她的名字，处处恶心她。

    王桂花听夏清华这么一说，顿时心有同感，却又不敢跟儿子说自己偷人被夏云舒知道了的事情，只想在儿子面前保留她贤妻良母的一面，她眼珠子转一圈，问夏清华：“儿子，莫非你知道你姐今天为什么不对劲儿？”

    夏清华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偷了舅妈金戒指，也不想把夏云舒用蛇吓得他屁滚尿流的事情说出来给他妈听，太丢人。心中颠来倒去，只支支吾吾开口对王桂花道：“今天上午，她不是在码头边洗衣服吗？我、我…我耍她玩玩儿，结果回来之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清华是王桂花生的，王桂花哪能不知道夏清华说的“耍她玩玩儿”是个什么性质，蹙眉问他：“你快说，你对你姐做了什么？”

    夏清华遮掩不过去，心里也知道王桂花疼他，不会跟他算账，更舍不得骂他打他，于是他犹豫着说：“我把她摁在水里，她快没呼吸了我才把她甩在田埂边。”

    王桂花：“！！”

    王桂花张嘴结舌目瞪口呆。“你怎么敢？！”她紧张四顾，发现切切实实没人，才咬着牙低声骂他：“你个遭雷打的，你也不怕闹出人命。”

    夏清华面色觑了一会儿，强词道：“不是没死吗？再说又没有人看见。她要是死了……”还好些，每个月他能多五十块的生活费。把夏云舒那份贴补到他的生活费里，这样他就有五百五的生活费可以用。

    王桂花气的很，还有鸭毛的手拍在夏清华的肩膀上，“你个蠢伢仔，你姐现在初二，等初三毕业了，出去打几年工，给家里赚点钱，到时候再把她嫁出去，换个十来二十万的彩礼，你房子车子媳妇都在这上头了。你还想把你姐给溺死，你说说你是不是傻？她死了谁给你筹备这些？”

    夏清华愣一愣，怔一怔，旋即用手掌打了一下自己脑袋，直说：“幸好幸好！幸好！以后我不这么耍她玩了，我保证。”他又来哄王桂花。也不嫌弃王桂花身上一股子鸭臭味，抱着王桂花的脖子喊妈妈喊的发甜，“还是妈妈好，妈妈给我生了个姐姐，嘿嘿。”

    王桂花笑容满面，心口甜沁沁的，像是喝了一碗蜂蜜似的。只不过母子两说着说着，王桂花突然心里一咯噔，对夏清华道：“你确定你姐被你拉起来的时候还有气？真没死？”

    夏清华：“……”不确定，可是不确定，他姐不是还活着吗？“妈，她不是没死吗？”

    王桂花没读什么书，又迷信，这会儿觉得夏云舒今天的反常，不觉得她是狗急跳墙兔子咬人，而是仿佛陡然想通了，神神秘秘的跟夏清华道：“我怀疑你姐鬼上身了。”

    青天白日的夏清华背上一股子寒气冒上天灵盖，“妈，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咋还迷信起来呢？”

    王桂花神叨叨的说：“你小孩子家家不懂，你姐肯定是撞客了，不然怎么会性情大变？看来得——”

    “得什么？”

    “小孩子家家别管那么多。你最近不要跟你姐有接触，她身上不干净。”王桂花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请神婆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