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色汴京春色_分节阅读_第59节(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     她来冷宫的时候,天上?还没下雪。一从冷宫出来,雪便下起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宫人,那是大太监安排来,她知晓他们是有身手的。

    无论她走到哪儿,他们都会跟着,自己何尝不像囚犯?可是这样得过且过的日子,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守着多久。

    明日就是除夕了......喻姝走在落雪的小径上?,正在想明日要做些年庚带给公主。

    忽然身边有一列宫人经过,每人手托一木盘,盘中有白布,药酒瓷瓶,剪子,还有卷起的黄条诏。

    她起先没留心,又走了好一会儿,倏地反应过来,这一条道走下去,不正是她出来的冷宫?

    喻姝神思一震,猛然停步朝回跑。

    寒风凌厉,惨黄的夕阳在天际一点点黯淡。雪天路滑,她摔了三四次,还是艰难地咬牙重新站起,快步地往回走。

    赶到冷宫,天已经黑了。

    周围暗寂森然,好几只歇在树梢的乌鸦被冷宫里的惨叫声惊开,簌簌惊飞。喻姝脚软地扶住树根,险些跌倒。

    第63章召南

    那些宫人没一会儿就离开冷宫。喻姝赶进去时,多兰已经死了,是吃了鸩酒死的。

    有一条很长的血流从□□出来?,蜿蜒到门边,像条血蛇。多兰身旁,死的还有从?西北带来?的女使,她们俩是用剪子自尽的。

    风雪大作?,呼呼灌进门窗。

    天际的最后一边残阳落尽,屋内浅墨黯淡,夹着浓烈的血腥味。

    喻姝不敢置信地瘫坐地上,只觉得胸口很苦很痛,有阵迷茫的、压抑的,道不清的感觉。她想?起临别?时公主的古怪,是不是早料到自己会死?

    公主一死,隔日便是除夕,皇帝召滕昭仪去了趟金銮殿。滕氏出来?后?,左脸有明显的红印,脸上的神情却是淡淡的。

    午后?,宫中便出现传言说,是滕昭仪假传圣旨,逼死吉鲁公主。因为滕氏的长兄五年前?在西北打?战,就是死在可汗的铁刀下?。

    喻姝原想?在除夕当日,裁些题了字的纸条,给公主抽年庚玩。可是多兰死了,她很难过?,这个礼再?也送不出去了。她只好摘下?自己的白玉耳坠贿赂宫人,求他们在公主下?葬之时,把做好的年庚偷偷塞入棺中。

    喻姝刚贿赂完宫人出来?,迎面便逢上一故人。

    她与这位故人从?前?有些争端,她甚至还做恶人,拿人家的私事要挟过?。这时候碰上,喻姝心觉不妙,好在今儿除夕,一路上鱼贯来?往的宫人极多,那故人未必就能一眼瞧见她。

    喻姝迅速低下?头,靠边走,想?悄无声息地过?去。谁知背后?传来?一声站住。

    她不得不回?过?头。

    崔含雪抬了抬下?巴:“这么久没见,认不出我了?”

    自从?鄯王造反被圈禁后?,她是有日子没见过?崔含雪。即便太后?保了崔氏,可崔含雪从?前?是个多娇傲的人,别?人异色看她,哪还情愿再?出府门,便是连宫中的筵席也称病不去了。

    今日她肯进宫,会赴除夕宴,不过?是因为儿子三岁,请圣意授恩赐封号的事再?拖不得了。

    崔含雪奇怪地打?量起喻姝??她身上所穿的,并不是命妇觐见该有的礼制,也不似宫外的妇人平日所穿。若说是宫婢,倒更像是宫里的娘娘......可是,又有哪位娘娘穿得如此朴素?

    “你为何会在宫里?”崔含雪实在没想?明白。

    喻姝并不想?和她多说,笑着反问:“你不也在宫中吗?”

    崔氏不屑地哼了声,“我进宫,是要赴今夜的除夕宫宴。难道你这身不合统的样式,也是今夜去赴宴的?不过?你便是要去,恐怕也见不着什么吧?你好姐妹秦汀兰,除夕夜可不会来?。”

    “她为何不来??”

    喻姝很是诧异,这种人情世故的场子,秦氏从?前?很喜欢。秦汀兰的嘴巧活,能说会道的,旁人也爱与她交谈。这种宴会,她反而能混得如鱼得水。

    “我怎知晓?这些又不干我的事。”

    崔含雪不耐瞪一眼喻姝,又想?起自己有事在身,便扬长而去。

    往年,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都由中宫操持。琰王登基后?,荀琅画无疑被立为皇后?。荀氏温婉,执掌凤印后?处六宫事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深得人心。

    更何况新帝膝下?只有二子,都是荀氏嫡出,地位在宫里更是十分尊贵,寻常宠妃根本无法撼动。

    正如崔氏说的那样,今夜阖宫欢宴,秦汀兰和肃王并没有出席。喻姝无事可干,也不乐意在宫里走动。即便这个除夕在别?人眼里有多热闹,可终究与她无关。

    她就像平时晚上一样,在屋子里用宫人送来?的饭菜。唯一不同的便是,今夜的饭菜格外好些,多了两?道荤菜,片酱鱼?和燠鸭。

    喻姝用过?晚膳,便熄灯歇息了。

    睡到不知几更天时,有宫人把她从?睡梦中喊醒。她困得已经睁不开眼,那宫人又急道:“别?睡了,圣上召你过?去呢!”

    喻姝被迫起身,穿戴好,夜间出行,又系了件挡风的大氅。这件妆缎白软毛大氅,还是当日她从?魏召南马车里带出的。

    她出了屋子,风雪拂面,人才清醒。

    夜色淡墨,这个时候道上还有不少提灯归来?的宫人。她下?意识地问,“公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约莫亥时吧,夜宴才刚散。”

    喻姝脑皮发?麻,想?起上一回?没侍完的寝。

    她走到金銮殿时,浑身又冷又恐惧,双脚都快冻麻了。可是宫人并没有带她进大殿,而是引她绕进游廊后?头的排屋,进了一间小宫室。

    屋子里面没有人,是个放杂物的地方,墙角堆了不少扫帚、畚箕,还有很多擦地用的粗布。

    屋里灰尘很多,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两?条长凳。看到没有床铺的时候,她竟稍稍放心了些。

    宫人让她在这里候着,她便坐在凳子上等。

    喻姝开始摸不清头脑,皇帝把她叫到这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刻钟过?去,忽然有人推门。

    她下?意识地腾起,转头一看,看见眼前?之人,她仿佛不敢置信,脸色忽然不太好??竟是他,竟会是他,他不是已经去北疆了吗?

    魏召南关门走进屋,扫掉肩上的雪,撩袍坐下?。喻姝蹙眉盯着他,僵站着,他瞥过?来?一眼,不知是恼怒还是不耐,语气淡淡的:“喻姝,今日我们把话说开吧。”

    “什么话?”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