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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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曜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小七除了偶尔的不正常炸毛,日常还是一只贪吃的哈基米,车子才上高速,三根猫条就被它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的小毛团仰躺在少年膝盖上睡大觉。
余曜好笑地揉了揉它鼓鼓的肚皮,再抬起眼,就从后视镜里看见赵威明握拳皱眉,满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余曜其实也知道自己现在来蝴蝶崖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他没有野攀经验,即使跟着唐清名这种业内大拿,也有很大的受伤风险。
万一受了伤,全锦赛的金牌就悬了。
拿不到压制心脏病的药的话,他心心念念规划的一切未来都会化为泡影。
余曜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同样不以为意。
如果换做是从前,他肯定不会做一丁半点可能影响到任务成功率的决定。
但现在么,既然自己的人生都可以随心支配了,来野攀怎么了?
难道在室内攀岩馆就不会受伤了吗?
霉运到了,下个楼梯都有可能会摔成骨折。
更何况,他今天真的只是来探探路而已。
想要徒手攀岩,事先熟悉线路是基操。
余曜看得很开,所以比起后排担忧忐忑的自家教练,少年的心湖始终很平静。
他甚至有心情来欣赏窗外的美景。
也确实是很美的景色。
蝴蝶崖坐落于琴江之上。
琴江风光旖旎,素来有八百里琴江,八百里画廊的美誉。
余曜放眼望去,苍绿的江岸两侧,数以千计的黛色山峦起伏连绵,在缥缈云雾间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如同画家笔下精心绘就的淡墨画卷。
能在这样的自然山水里完成自己的第一次户外攀岩,少年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畅快.感。
他一直望着窗外,在疑似蝴蝶崖的轮廓猝然出现在视野时的第一瞬间,就定住了视线。
蝴蝶崖的确山如其名。
五百英尺高的孤高绝壁拔地而起,如巨大的蝴蝶般,张开着一双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翩飞于天地碧水间。
婉约,秀丽,又壮阔巍峨。
7878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好漂亮!】
少年也看得出神。
但刺耳的刹车声很快就响起。
唐清名摘掉墨镜去推车门,“前面过不去,该换船了。”
余曜会意,拎包抱猫地下了车。
斜挎着摄像机的谢海青作势要来帮忙,少年侧身避开,“谢谢海青哥,我拿得动。”
红毛青年笑嘻嘻的,“你都喊我哥了,哥帮你点忙算什么,留着点力气一会探路吧!”
他强行把余曜身上的大包接过去,撵孩子一样,“走走走,上船去!”
余曜弯眼笑了下,也没再推辞。
他们上了一艘快艇,谢海青负责开船。
一上浩渺江面,那种船行江上,人游画中的既视感越发强烈。
澄澈透明的江水像是一块绿色的玻璃,潺潺水声轻灵动听,举目四望尽是青山绿水不说,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潮润水汽。
余曜从前从事过的大多是室内项目。
哪怕是滑雪,也多是在人工雪场里进行,这样未经雕琢的自然风景扑面而来的场景,很少见,也很令人着迷。
余曜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细细碎碎地流动着斑驳耀眼的光。
唐清名看在眼里,语气难得温和不少,“一会上线的时候,我领攀,你跟攀。”
领攀和跟攀都是户外攀岩的专业术语。
一些野外的岩壁未经开发,没有可以勾挂保护绳的锁扣挂片,也就是保护站,需要攀岩者一边攀登,一边沿途建立。
领攀员,顾名思义,就是第一个上崖的人。
领攀员要在探路的同时,在山壁上建立好下一个可以悬挂绳索的保护站,然后示意跟攀员跟上。
跟攀员则是需要在领攀员探路时,停留在上一个保护站,拉紧绳索,负担起领攀员的安危。
很明显,领攀员的风险更大。
唐清名的意思是他要打这个头阵。
余曜应了声好,并没有要强出头的意思。
自己是第一次野攀,还有很多要从唐清名这种资深人士身上汲取的经验。
快艇很快就来到了蝴蝶崖南侧的翅膀。
崖壁下就是江水,没有可供停靠的地方。
但谢海青熟门熟路就把船绳甩到了崖底的一棵斜斜长出的歪脖树上。
他稳住船后架起摄像机,冲唐清名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唐清名点了下头,把外套脱掉开始热身。
余曜还在看着蝴蝶崖的翅膀上数道倾斜而下的细细裂缝,觉得走向很像蝴蝶翅膀上天然的脉络纹路。
“线路是沿着这些裂缝?”
少年凭借已有知识猜测。
唐清名眯着眼:“这里不是公开开发的岩场,我就没有设置钉死的固定挂片。”所以线路只能依靠天然的裂缝走。
余曜忽闪着眼帘,很赞同,“这样就很好。”
这样浑然天成的山川河流,都是大自然的造物,非必要的话,的确不应该留下太多人工的痕迹。
少年又看了蝴蝶崖几眼,也脱掉自己的冲锋衣,开始活动筋骨。
“这就要上崖了?”赵威明一看这架势就睁大了眼,“咱们这不是第一次来吗?不得再观察观察?”
余曜其实能猜到几分唐清名的意思,“往后几天都有雨,今天既然来了,就先探探路。”
赵威明一脸担忧。
他看着这两人一起热身,一起坐下换鞋穿安全带,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自己才是局外人的感觉。
而被视为局内的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各自的装备。
再站起身时,少年青年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两道同样坚定的目光就在半空中彼此相撞。
天上有不知名飞鸟振翅飞过,峡谷里的风也在此时变得喧嚣躁动。
余曜扣上银色头盔,微微扬眉,“走?”
被反客为主的唐清名就朗笑一声。
“走!”
他抛来自己身上的攀岩绳,余曜稳稳接住,咔哒几声就把绳子穿进安全带上的保护器里,还打了一个极漂亮的桶结。
两人间默契十足,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合作。
谢海青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欣慰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见余曜落了东西,就殷勤地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一切都准备就绪。
唐清名第一个上了崖。
他熟门熟路地把带有膨胀螺塞的挂片锁卡进裂缝。
余曜也没闲着,一边抽拉保护绳,一边全神贯注地将对方的每一步都印刻进脑海里。
等到唐清名示意可以跟上,就开始活动手腕。
赵威明扶着肩上的小七,殷殷嘱咐,“觉得不对可不许逞强!”
谢海青也走过来,大力地拍了下少年的肩,“有问题喊唐哥一声,让他把你放下来。”
不是,自己还没有开始,怎么被他们说得跟马上要摔下来了一样。
余曜有些哭笑不得。
但知道大家都是为自己好,他就点了点头答应,“我会保护好自己。”
少年尝试性地把自己的保护绳挂进了第一个挂片的快挂锁里。
“咔哒”一声脆响,悦耳无比。
余曜深深浅浅呼吸两下。
再抬起头时,就伸手抓住了唐清名抓过的手点。
他有条不紊地沿着脑海里的足迹向上攀爬,毫不犹豫地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户外野攀征程。
赵威明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小七也跳到了离崖壁最近的船尾,仰着圆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年的背影。
崖壁下的人都不敢吱声,唯恐惊扰到那道正在一点点往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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