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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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被抱出去时,贺之洲和林茜茜站在走廊旁边,气压低沉得像所有人都被罩在一个牢笼之中,仿佛只有穆盛淮才是这笼子的主人。整个走廊里充满了五彩炫光,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贺之洲嘴角上的那抹青黑。
贺之洲见穆盛淮抱着苏语出来,急得连忙上前,想将苏语从穆盛淮怀中抢走。但是还没跨出一步,就被身边所有人按住,不得前行半步。
贺老爷子恭敬地站立在一旁,用眼神压着贺之洲,免得他再作出更多忤逆穆盛淮的举动。
林茜茜更是不敢抬起头,手指揪着贺之洲的衣摆,低声提醒:“之洲哥,你现在上去,洲际珠宝怎么办?贺爷爷也会对你不满的。”
分列在走廊两旁的洲际珠宝高层全都不敢出大气,一小时前他们还收到风声,说公司最大的客户兼股东发怒,要临时撤资,惊动得所有高层纷纷跑来赔罪。
毕竟,如果穆盛淮撤资,洲际珠宝无疑断了最大的资金链,这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风险。
珠宝这个行业,制作工序繁杂,从挑选原材料、设计图纸、手工雕蜡起版,再到注蜡倒模执模、配石和镶嵌宝石、抛光电金,最后质检装盒,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撑。
光是采购原材料就是一笔高昂的费用,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很多工作都将无法展开,所以穆盛淮无疑是捏死了洲际珠宝的软肋。
贺老爷子不敢冒险。
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就将三辈人的基业毁于一旦。
于是当穆盛淮抱着苏语路过走廊,所有人自动让开一条道,恭敬而不敢怠慢。
苏语其实是有点醉的,迷迷糊糊间总觉得穆盛淮身上有种淡雅的味道,很好闻,呼出来的气息是温热的,夹杂着成熟男性独有的浓烈荷尔蒙。
睁开眼时,她正好对上贺之洲的眼睛。
不甘的、愤怒的、不服输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憋得贺之洲眼眶都红了,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拳头更是攥得死紧,手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可他却浑然不觉。
死死地盯着穆盛淮的背影。
穆盛淮站定在贺老爷子面前,侧脸冷冽如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下颔线锋利,“贺董事长,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贺老爷子连忙弯腰,“穆先生,我回去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绝无下次!”
男人抱着苏语走向KTV大堂。
司机已经将布加迪威龙停在路边,嚣张的流线型跑车设计浑然天成,玄色车身承托住头顶街灯的晕染,反射出更加绚丽动人的光芒。
穆盛淮打开驾驶门,将苏语轻轻放进去,调整好真皮椅的坐卧角度,替她揽好安全带,把正面的空调出风口打上,还用掌心试试车内温度。
做完这些,他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掖了掖两个衣角。
司机识相地从驾驶座上起身,再三向穆盛淮确认:“穆先生,您今晚是否有喝酒?”
穆盛淮关上副驾驶的门,“没有喝酒。你负责送另外三个女同学回去,这小姑娘我亲自照顾。”
苏语伸手将外套往上拉,那阵熟悉而清冽的味道逐渐钻入鼻间,瞬间缓解了她胃部的各种不适。
穆盛淮坐到驾驶位,单手握住方向盘,没有立即启动,而是让苏语适应了车里的温度和空气,他才踩下油门。
一路上,苏语一直盯着穆盛淮的侧脸看,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他深邃朦胧的面庞上,光影错落,像是镀上一层璀璨的零碎光点。
车内的布置极致奢华,炫蓝色车底座灯光充满科技感,车头的香熏袅袅升烟,透出一股极淡的檀香木味。
她终于有些醒酒了,轻轻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穆盛淮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道:“将你拐去,卖了。”
“.......”
小姑娘小巧的鼻头泛着,脸颊也是泛着潮红,听完他这句话,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一双桃花眼无辜又清澈,像是含着水一样,倒映着男人好笑的表情。
她懵懂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而穆盛淮更像个诱哄小兔的狼。
“穆盛淮。”苏语低低地喊了声,摸了摸周围用碳纤维与高级皮革材质制作的内饰,惴惴不安问,“你现在很缺钱吗?”
男人嘴角的弧度更大,单手支着额,继续逗弄她,“嗯,很缺。”
穆盛淮看上去心情不错,两边的唇角翘起,故意将车速放慢,透过头顶后视镜观察苏语的表情。
苏语将脸藏进他的外套里,小声问:“那我们要去哪儿卖?”
“......”
穆盛淮没忍住,笑了。
十字路口,迷离的光影浮现,穆盛淮将车内的灯光彻底关掉。
整个空间瞬间暗下来,黑暗之中,所有感官都会被尽数放大,呼吸和声音环绕在四周,无尽缠绵悱恻。
眼前的景象看不太清楚,苏语只觉得穆盛淮应该是凑了过来,男性气息烫得要命,撩得她体内的酒气上涌。
“去——”
他的嗓音低低道。
“你想去的地方。”
......
淮江对岸灯火通明的高楼灯光映入江面,泛起粼粼星光,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正值春末夏初,江边的绵绵晚风缱绻温柔,吹拂路边刚栽种下的小叶榄仁。
穆盛淮今晚开的是一辆顶级豪华跑车,结果却以极慢的速度在高速上行驶,其他轿车见了都赶紧避开,生怕剐蹭一下倾家荡产。
他们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基本没受多少颠簸的痛苦。
苏语手臂搭在栏杆上醒酒。
穆盛淮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年代越久的红酒,口感越甘醇,你第一次喝新鲜感足,不小心喝多了也很正常。”
苏语接过矿泉水,吹着江边的风,胃部的难受渐渐缓下去。
她听着他这让人意外的贴心话,轻轻笑了声,“你是担心我因为贺之洲喝多了,所以才帮我解释是红酒好喝的吧。”
“穆盛淮,我懂的。”
男人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也给自己开了瓶矿泉水,仰头,脖颈线条拉长,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
末了,还调侃她一句。
“行,现在清醒了。”
苏语偏头看他,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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