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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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诚心才能让太子殿下侧目。”

    陆如意只管摇头,她再也不想到太子面前惹嫌,太子脾性很差,差到她不想屈从,就像她最初想的那样,如果不退婚,逼不得已跟太子成婚,以后也就这样吧,总好过稍有差池,就是呵斥轰赶。

    没几日蓬莱殿传来消息,那日王贵妃和五公主过去给大公主赔礼道歉,大公主受下了,可是绝口不提原谅五公主,那对母女在蓬莱殿哭哭啼啼,把大公主给气哭了,她们哭,大公主也哭,大公主受这么大委屈,皇帝一听说她们母女过去又把人气哭了,便对王贵妃母女又没好性,恢复五公主的汤沐邑也就此不再提了。

    苻琰便也“病”好了,照常上朝上值。

    这日午后,难得出太阳,陆如意叫人搬了张榻做院子里晒太阳,木香不知从何处得了个鸡毛毽子,和几个小女史比赛踢毽子。

    陆如意和崔姣在一旁给她们叫好助威,正玩到兴上,守门的小厮跑来,毕恭毕敬对陆如意道,“六娘子,门上来了位自称是崔掌书三姊的女郎,想见见崔掌书。”

    崔姣这才想起来,自己从进新居,就把崔明秀给忘了,她和崔明秀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崔明秀还指着她见苻琰呢,就没料到。崔明秀这般胆大,还找到新居来了,皮也是真厚。

    陆如意问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家中没人了,怎么会冒出一个三姊来。”

    崔姣把随身的户籍拿出来给她看,“妾只有一个哥哥,也早就生死不明了,所以妾才说,家中已无人。”

    那户籍上,崔姣父母已离世,活着的崔姣还有不知生死的崔姣兄长,陆如意歉疚说不该疑她,随后让小厮把人赶走。

    小厮到

    门前(),直冲崔明秀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赶紧走,冒充谁不好,冒充崔掌书的姊妹,崔掌书没有姊妹,只有一兄长。”

    崔明秀气的直咬牙,仍挂着笑求他,“定是有什么误会,她是我嫡亲的妹妹,你叫她出来跟我见一面,便知真假了。”

    小厮呸了一口,“崔掌书连户籍都拿出来给我们看了,岂能有假?你再胡乱攀扯,我就叫人来抓你去见官府!还不快滚!”

    说罢,大门砰的关上。

    崔明秀从没被人这般对待过,怒火中烧,对着门前的石狮子连骂好几句贱人,仍不解气,一时想不到好办法见崔姣。

    “那小娘子快让开!闲人不可靠近太子殿下的新居!”

    崔明秀闻声回头,只见太子的轺车行过来,清道的千牛卫在前领路,虽不及以前见过的阵势威赫,但也能感受到太子气势威慑。

    崔明秀被千牛卫赶开,离远了站在路道旁,只见轺车停在新居前,太子下了轺车,金冠俊面,举手投足都是贵气,比崔明秀见过的所有郎君都出众,直到他进新居了,崔明秀的心口还在怦怦跳。

    崔姣想独占太子,她也配!

    崔明秀想到那小厮提到的户籍,分明崔姣现在的户籍是在他们崔氏长房名下,她给别人看的户籍定是捏造的,大梁地域辽阔,百姓众多,从上往下,各地州府对户籍的管制非常严格,捏造户籍是大罪,严重者更以死罪论处。

    崔明秀立时笑起来,崔姣不认她这个三姊没事,她会让她认的!

    崔明秀回崔家后,和崔阳中夫妇说了这事,崔阳中即刻命仆从到族里把崔氏族谱取来,在上面找到崔姣,崔姣记在崔氏长房名下,只有个崔七娘的名记,有这个在,崔姣赖不掉。

    崔阳中倒没有立刻去官府告崔姣,他让儿媳妇孙大娘回娘家一趟,把这事和她父亲左补阙说说,贵女们时常参加各种活动,左补阙的二女儿孙二娘与陆如意曾在一起踢过蹴鞠,斗过百草,有几分交情在。

    隔日就递了请柬去新居,以邀陆如意来府上赏昙花的名义递了请柬。

    十一月的冷天,竟然还有昙花开,陆如意自是惊奇,便在饭桌上与苻琰说起要去左补阙家赏昙花,苻琰兴致缺缺的表示知道了。

    陆如意打算带崔姣一起去,私下与崔姣说了,当晚崔姣去苻琰房里侍寝时,跟他说了这事,苻琰很不高兴,崔姣哄了好久,又陪他到三更天,才让他松了口。

    --

    崔姣与陆如意一大早就出门了。

    左补阙的府邸在怀德坊,算是长安外郭城坊,隆庆坊、安仁坊等都住着达官贵人,长安地价昂贵,有许多朝官都买不起府宅,只能租借宅子,左补阙这样的八品官员,还能有府邸,虽说是在怀德坊,却也说明他家中有一定积财。

    马车行过西市,崔姣对陆如意道,“六娘子,妾有一故人住在这附近,这次出来,妾想去见见他。”

    陆如意猜那是她的心上人,她痴情至此,陆如意也不忍拂掉她,便说,“你去吧,不过只有一刻钟

    ()    (),去去就回。”

    崔姣连声道谢。

    马车在路口将她放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陆如意看她飞快跑进大安坊,那背影都看得出有多迫不及待,陆如意免不得失笑,因为要见心上人,小娘子都失了稳重。

    崔姣敲了敲小院的门,喊了句阿兄,过片刻屋门开了,崔仲邕穿着单薄的秋衣,脸上苍白,不说话,让她进来。

    屋里更冷,摆设全无,床上盖的被褥也薄,只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许多书,不过积了灰,他应该有阵子没把心放在书上了。

    崔姣见他这样很是心疼,“阿兄,天这么冷,你该穿东衣了,别把自己冻坏了。”

    崔姣不能久留,她从袄衣中取出一只香袋放到桌上,那香袋里一看就装了很多东西,她骗他说,“我现在在太子妃身边伺候,太子妃人很好,涨了我的月奉,平时也有赏赐,阿兄,这钱你拿着用,记得买东衣,再买些炭取暖,别为了节省而把自己的身子骨熬坏了。”

    崔仲邕想笑,没笑出来,崔姣给他的钱全砸在那些无用的宴会上,他投的行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如石沉大海,他已经快没钱买东衣了,如果崔姣不送钱来,他都不知该怎么过冬。

    可是这沉甸甸的钱袋子都是崔姣的血汗钱,全被他糟蹋了!他靠着自己的妹妹养活,却不知妹妹过的是什么日子,还要从别人口中才能知道她的境况。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崔仲邕一倏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崔姣呜的一声大哭,抓住他的手道,“阿兄!阿兄!你别打自己!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崔仲邕下手重,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他也眼中含泪,嗓音发颤,“是阿兄不好,让你受这么多苦,都是阿兄没用……”

    崔姣摇着头哭的说不出话。

    崔仲邕挽起衣袖像小时候一样给她揩眼泪,然后听她说起苻琰,“来长安路上我差点死在水盗手里,是太子救了我,我不敢回清河,想留在太子身边等阿兄来找我,太子没怎么亏待我,阿兄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她和在清河相比确实养好了不少,但是崔仲邕没有被她的话术骗道,“如果没亏待你,为什么不给你名分?”

    崔姣道,“我不喜欢他,给不给我名分又如何,阿兄已经来长安了,我现在只想出宫,还和阿兄像在清河一般生活。”

    她翻出了随身的户籍给他看,“这是我求太子为我们兄妹重新造的户籍,以后我们和崔氏再无关系,再不用担心他们。”

    崔仲邕可以想象,她求到这户籍有多艰难,太子连名分都不给她,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侍妾,她一定卑微至极,才得来太子的开恩。

    崔姣让他收好户籍。

    崔仲邕拿着户籍手都在抖,半晌问她,“你真的能出宫吗?”

    她是太子的侍妾,没有太子的允许她怎么出宫,只怕要一辈子困在宫里。

    崔姣嗯道,“我跟太子妃娘娘已经说好了,她大婚那日就会放我走,太子妃娘娘不会骗我。”

    ()    崔仲邕算算日子,也没多久了,无促的高兴起来,忙要烧水泡茶给她喝。

    “阿兄别忙了,太子妃娘娘要带我去左补阙家赏昙花,路过这里,我求她放我下来的,一刻钟快到了,我得走了,”崔姣急匆匆要走。

    崔仲邕跟在她后面出来,两人走到路口,崔仲邕犹豫好一会叫住她,“牙牙,如果……如果我无法高中,你会怪我吗?”

    崔姣软软一笑,“阿兄如果能高中,我为阿兄高兴,阿兄无法高中,也没什么,我还有余钱,不论我们在何处,都能活下去,我们可以经商、设馆,总能挣到钱,以后我也可以觅得自己喜欢的郎君,阿兄娶了阿嫂,生一双儿女……”

    “崔掌书!崔掌书!六娘子派仆来叫您回去了,”一个半大的小童跑来。

    崔姣慌忙和崔仲邕道,“我走了,下回能出来再来看你。”

    她跟着小童一路小跑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行走,崔仲邕才发现自己还在笑,他忽然就不觉得伤心了,妹妹能出宫,就算以前误入歧途,以后他也会将她保护好,就像她说的,她想嫁如意郎君就嫁,不想嫁人他可以养她一辈子。

    他走回小院,感到院里太空荡潦草,是时候收拾收拾,下回牙牙回来,至少能有口热茶果子吃。

    崔姣随着陆如意抵达左补阙府,孙二娘将他们迎入府中,孙府相比崔姣见过的那些高门大户来说,不算太大,府中院落算少的,冬日里也只有些松柏枝叶苍翠,没什么花草可看。

    孙二娘道,“花房在前面,六娘子一路该冷坏了,先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再用夕食,昙花晚上才开,方能见到。”

    陆如意便由孙二娘亲自送去客房,地上雪水刚化,路上过来衣裙也沾湿了,崔姣服侍陆如意换了干净的衣物,便也自行下去更衣。

    陆如意对崔姣那个心上人好奇,便把小童叫来,询问过后听小童挠挠头,“那位郎君貌若潘安,个子也很高,小仆去找崔掌书,正听他们说到要生一双儿女。”

    陆如意内心感慨万千,原来他们早已真心相付,等崔姣出宫,他们成婚后,生一双儿女,可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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