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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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

    崔姣说干就干,让人搬了一张大食床摆在崇文殿的西暖室内,家令送进来各色?子,食床上堆着不少彩纸、丝帛和软金银,崔姣把先剪好的一张老人形人胜送给了家令,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家令出门去时,见她与几个女史在一起说着俏皮话,逗得女史们笑咯咯,小娘子们叽叽喳喳的笑声关着门都能听见,这死寂的东宫都像活了。

    家令一阵叹气,又失笑连连,这样活泼讨喜的小娘子,谁也讨厌不起来。

    且探探太子的意思,若太子钟意她,却没想让她为太子妃,倒是好办,入住宜春宫也算是好的,若太子已有让她做太子妃的想法,他还是得劝劝,皇后必是不愿的,若皇后和太子因她再起争执,对谁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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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琰午间下值去了蓬莱殿,正当午食,皇后请人进来一起就餐。

    苻琰入殿,只见着裴缨寿在,裴缨寿看了他一圈,大公主在旁边笑,“十四娘一听说二郎得了猫鬼病,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长安,你瞧瞧,看见二郎眼睛都直了。”

    裴缨寿道,“也非我一人来的,我堂叔父和堂叔母也来了,原在半路,还以为要吃到表哥的丧席。”

    皇后提箸给她夹一块鱼肉,“阿缨说什么晦气话,哪有这般咒你表哥的。”

    她让人在下首加了座,招手让苻琰坐下,“二郎来了,咱们一家人才齐整。”

    大公主闲不住嘴,“前些日子,阿耶还吵着要给五娘建别邺、加封汤沐邑,忽然没声了,阿耶还让襄王赴往?州边境抗击突厥,襄王走时,王贵妃和五娘是哭着一路相送,阿耶不是最偏爱他们吗?怎会这般对他们?”

    皇后笑说,“定是二郎与陛下说了什么。”

    后宫虽不能议政,但朝里的事,皇后也多少知悉,昨日皇帝独留苻琰在紫宸殿,禁中语虽不能外传,但转头宫里送出两道旨意,自然有苻琰在其中周转过。

    苻琰没想瞒她们,“陛下想让儿交出南衙,又担心襄王不能服众,才遣他去?州,随行也有善战的上将军,襄王此番再回长安,南衙就会到他手里。”

    皇后微沉脸,“这事二郎为何不先与我商议,南衙何等重要,怎么能交给襄王?”

    苻琰缓慢回她,“陛下说,儿太劳累,想让襄王替儿分担一些朝政。”

    皇后冷哼着声,“陛下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你这些年何曾有过异心,倒是襄王,手中掌了南衙,之后还不知会生什么事情。”

    大公主看一眼裴缨寿,想跟她出去,裴缨寿坐着不动,与皇后道,“姑母与其忧心襄王掌南衙,不如忧心他会扰乱边境战事。”

    皇后凝重着神色点头,“襄王向来刚愎自用,若是独断专行,恐危及大梁疆土。”

    苻琰说道,“随行有善战的上将军,陛下有密令给他们,若襄王扰乱战事,他们自能控局。”

    大公主乐起来,“阿娘不必过于担忧,你看二郎都全然不把襄王当作威胁,可见这次襄王落不到好处,我还盼着襄王能闹出点笑话来,上将军都是南衙调派的,二郎执掌南衙多年,他们岂会胳膊肘往外拐,?州也不会出大乱,襄王若自己犯错,待回长安,看他还有什么脸面争要南衙。”

    皇后稍稍放心,又问苻琰为什么事过来。

    苻琰道,“母后,人日儿不得空。”

    皇后点头,随意道,“那就改成元宵节那天吧。”

    苻琰垂首须臾,再道,“儿心中已有太子妃人选。”

    皇后自是欣喜,“你属意的是哪家千金?待我将人接进宫来好生细看。”

    “不必母后劳神了,儿与她再处些时日,若无差错,儿再告知陛下和母后,”苻琰从座上起身,告辞离去。

    皇后略欣慰,“你们看二郎的神态,钟爱是藏不住的,他属意的那人定然是他的心上之人。”

    裴缨寿把箸啪的放下,“我吃好了,姑母、表姊慢用。”

    说罢就风风火火出了殿。

    皇后失笑道,“二郎是好的,从不让阿缨误会,撇得干干净净,她多气几次,就能对二郎死心了。”

    大公主附和着嗯嗯两声,心里却在想着苻琰属意的那个太子妃,她提醒过苻琰,让他对

    崔姣留个心眼,后来东宫家令来递消息,说苻琰对崔姣已心灰意冷,不再晋崔姣为承徽,皇后高兴了很久,可大公主却有疑惑,她亲眼看到过苻琰对崔姣有多在意。()

    一想到他说的那句她只是太爱孤了,大公主牙都能酸掉,就怕他属意的太子妃不是别人,而是崔姣,那就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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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姣剪了好几种华胜,有人胜、狗胜、猫胜和各式花胜,分给了照顾她的女史每人两个,木香把福福抱来,福福有阵子没见她,乍见到她热情的狂摇尾巴,崔姣非常贴心的给它贴了两片狗胜在狗脸左右两边的毛发上,福福抬着前肢挠脸上的狗胜,挠掉了又被贴回去,几次过后它就懒得再挠了,被她抱在腿上打盹。

    崔姣爱怜的抚着福福,心觉她离开东宫这阵子它过的倒好,竟胖了一圈。

    是时西暖室的门忽被推开,裴缨寿大步进来,家令搁在后面眉头紧皱。

    裴缨寿进来就见崔姣闲适的抱着狗,衣着打扮,俨然就像这崇文殿的女主人。

    裴缨寿转过头冲家令道,“你让这些女史都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家令便让女史们都退走,门也关主卧。

    裴缨寿身上气势太凌冽,福福怕的从崔姣腿上跳下去,钻进了食床底下,吠叫了两声,崔姣让它别叫,它才老实。

    裴缨寿径自坐到食床对面,问她,“表哥不是对你心灰意冷,怎么还留你在东宫,让你穿这么好的衣服?”

    崔姣浅笑,“十四娘子不该去问殿下吗?我要如何回答您?”

    裴缨寿抬手拍了拍食床,“狡诈小妇!你莫不是忘了我当初的话,你若是欺骗表哥,我即刻就能杀你。”

    崔姣轻轻的笑,在食床上挑了一张美人人胜,贴到她怒气冲冲的额头上,拍手道,“很衬十四娘子。”

    裴缨寿微不自在,把人胜抹开,“我跟你说话,你少跟我装聋作哑!”

    崔姣笑深了,起身转一圈,裙摆铺开,倒像是在跳舞,她说,“太子殿下与我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十四娘子若非要扯进来,只会让太子殿下讨厌。”

    裴缨寿面色难看。

    崔姣慢慢转到她身边,弯腰悄声说,“太子殿下将我阿兄关在牢里,如若十四娘子愿出手相救,我会感激不尽,十四娘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即使是离开太子殿下。”

    裴缨寿蹭的起来,将她一推,“表哥喜欢你这样的妇人,确是他瞎了眼。”

    崔姣歪头笑,又甜又媚。

    裴缨寿冷瞥她一眼,快步出去。

    崔姣欢快的把人胜收起来,抱着福福回内室。

    这天苻琰回来已知裴缨寿闯进崇文殿中,但入内室,才发现崔姣没受委屈,趴在床头,给那条叫福福的小?儿贴狗胜,小?儿贴完了,一脑袋钻床底下。

    崔姣看见他,朝他招手,“你过来。”

    语气都变了,全无敬意,但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

    苻琰板着脸站到床边,她拽他的胳膊坐下,然后挑了两个桃花花胜贴在他的鬓角处。

    郎君戴花,不见脂粉气,更衬他的脸俊美无比,崔姣笑嘻嘻的又在他额上贴了张猫胜,他眼眸都眯了起来,随后床底下传来一声狗叫,小?儿察觉到危险探头出来,狗头上贴了好几张华胜,和他相差无几,人看着狗,狗看着人,未几他站起来要将那狗踢出去,崔姣拦着他,“你坐下,别动!”

    苻琰磨着牙,“你竟敢拿孤当狗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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