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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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姣把竹蜻蜓一丢,只嘟哝,“殿下想得真美。”

    苻琰把她丢的竹蜻蜓又塞回她的手里,坐下来,她立刻站起,苻琰板着脸道,“坐下。”

    崔姣想不理会转身跑,但看他眼神颇有种敢跑试试的威慑力,才坐到另一边的圈椅上。

    苻琰看她攥着竹蜻蜓没再扔,拿在手里把玩,不觉面色稍霁,门下省的大臣多上了年纪,家中也有娇养的女儿,闲暇时他常听他们说起这些小娘子,最喜结伴外出,在家里一刻也呆不住,街市上卖的小玩意见着都爱。

    是孩童心性。

    苻琰之前不以为意,现想想崔姣也才十六七,也是正好玩的小娘子,人前再懂规矩,人后也藏不住玩心。

    “进书房看到那些画像伤心了?”苻琰问她。

    崔姣挪过身,不看他,也不答这话,将竹蜻蜓在半空一转,看它飞起来,飞一半被一只大手给捉住。

    崔姣别着脸道,“又没为殿下伤心。”

    苻琰微学着她把竹蜻蜓转飞,看竹蜻蜓飞到门前掉下,他噙出笑来,脾性好了不少,道,“孤看见谁哭了。”

    有些许打趣自得的成分。

    崔姣见不得他得意,轻轻的哼道,“我只不过是伤心自己被殿下糟蹋了。”

    苻琰顿时脸发沉,冷飕飕的盯着她。

    崔姣却不怕,她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她看着苻琰的眼睛道,“我正值青春,就算要嫁,也想嫁一个年少英姿的郎君,殿下却要步入中年,终日老气横秋,殿下要强娶我,我也嫌弃殿下老,殿下都这么老了,我一想到将来与其他娘子争着伺候殿下这样的老头子,就难受。”

    一个老字就足以刺疼苻琰,她还说了不下三遍,说他是老头子,诚然崔姣年纪轻,可他也刚过及冠才一年,分明他是正值壮年,到了她嘴里就成了老头子,还一脸嫌弃,说他老气横秋。

    他想反驳寻不出由头,崔姣是比他小很多,崔姣这个年纪看他,也许真会嫌他老,更遑论他也不止一次被大公主说过,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整日混在那帮老臣堆里,染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

    苻琰看她一眼,缄默的起身,走至门边捡起竹蜻蜓,放在手里一转,竹蜻蜓飞回到她手里,然后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崔姣发着闷,她说狠话就是故意气他的,他若有点气性,就把这婚约解了,他娶他的后宫去,自有迎奉他的,作甚要啃她这根硬骨头。

    崔姣转着竹蜻蜓玩,在这新居多不自由,又要学规矩,又要料理东宫内帷的事务,当太子妃这么累,出门还得问他请假,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他,还得记着自己的身份,好像被一张大网给兜住了。

    她把竹蜻蜓又丢回桌上,吃了两个?子,在屋里没劲,到院子里坐秋千,南星给她推,她让南星推高点,想看看外面有什么热闹,但南星说她有身孕,不宜太过动荡,只得作罢。

    南星推秋千力道轻,崔姣坐在秋千架上打瞌睡,倏然见玉竹从

    书房的方向过来,便把人叫住问话。

    玉竹笑道,“太子殿下方才出新居,奴婢看见一个小仆进书房收了许多画卷出来,奴婢见他偷偷摸摸绕到后院去了,便跟去发现他在烧画,烧的正是娘子翻看的贵女画像,小仆被奴婢抓个正着,奴婢一番逼问下,他才告知奴婢,是太子殿下让烧的,说没用了,放在书房落灰,让赶紧烧了。”

    南星直笑,悄声对崔姣道,“太子殿下烧了那些画像,以后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了。”

    崔姣抿抿嘴唇道,“殿下做的又不干我事。”

    她忽然下了秋千,极快的回了屋。

    玉竹跟南星眨了眨眼,噗嗤笑,“娘子脸都臊红了。”

    南星拍她一下,才收住笑,散开做活去了。

    这晚苻琰没回来用夕食,毕竟是皇后的生辰,晚宴苻琰得去。

    崔姣一人在堂屋里用膳,食床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但有傅姆在,她不能吃太多,只能过过嘴,饱了就放下箸,女史服侍她漱口,今晚没甚事了,她回屋时,见木香与南星在外屋里搓草绳。

    “奴婢记着娘子喜欢看拔河,想做条粗绳出来,明日玩拔河比赛。”

    崔姣靠在壶门榻上,听他们说拔河才有兴味,但也记着在新居,说,“两位傅姆会不会数落没规矩?”

    “太子殿下都没说不让玩,她们若?嗦,就拉上她们一起玩,都同流合污了,她们总不能再数落奴婢们了,”木香道。

    崔姣乐起来,“你们指定玩不过我。”

    木香嘿嘿笑,“太子殿下吩咐过,娘子不能下场,您只能看着了。”

    “太子殿下是记挂娘子有身子,可没有不让娘子玩的意思,”南星解释道。

    崔姣恼气,实在太过分,她不就说他老,他还这么记仇,不玩就不玩,谁稀罕不成。

    她拔下鬓发里的一根赤金缠丝簪,豪气道,“给你们做彩头。”

    两人嬉笑着接到手上,拿帕子包好,再捋好粗绳,便侍奉崔姣洗漱,崔姣临睡前,木香进来跟她嚼舌头,“太子殿下快要回来了,听报信的杂役说,今晚皇后殿下又见了不少贵女,咱们殿下正眼都不看,殿下走时,皇后殿下想挽留,可殿下说,娘子动了胎气,正是极羸弱时离不得人,皇后殿下听的脸色忒差,但也只能任殿下离席。”

    崔姣翻着身,揪住锦衾,不忿道,“又拿我当借口,皇后殿下得怪到我头上。”

    木香道,“娘子怕什么,殿下这么疼娘子,就是皇后殿下也不能把娘子怎么着。”

    她见崔姣闭了眼睛,孕中的妇人能睡,她便蹑手蹑脚吹掉多余的烛灯,只留一盏照明,便出去了。

    --

    苻琰回新居天已黑透,跟随的仆役提着食盒,是专门在宴上带回来的珍馐,留给崔姣吃的,但听崔姣的女史说她睡了,这珍馐便只得暂放到炉子上煨着,等崔姣夜里醒了喊饿再给她吃。

    下宴免不了一身的杂味,苻琰先去沐浴。

    家

    令与一众下仆候在盥室外(),约一刻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苻琰着宽袍出来,家令忙使眼色给身后托衣服的仆从,那仆从赶紧上前。

    苻琰看了看衣服,是件玄色缺胯袍,是他将寝的穿着,现在瞧着服色太老旧,苻琰道,“换件。”

    家令便带着仆从撤走,再回来又换了件青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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