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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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扶着他的手腕,将筷子稳稳地放在手中,这才又松开。

    温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时雨喉结微动,低低地咳了声:“多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容锦摇了摇头,意识到时雨看不见后,连忙又补了句:“不必客气。”

    见时雨多有不便,她索性在旁边坐了,时不时地帮上一把。

    时雨压根没吃多少,就搁了筷子。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容锦问。

    “饭菜味道很好,”时雨道,“只是家中备的药用完了,身体不适,这才没什么胃口。”

    容锦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雨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也没什么大碍,等明日小稷另取了药回来就好。”

    容锦松了口气,看着他比平素更要苍白几分的脸色,又不免迟疑:“当真不要紧吗?”

    时雨想了想,反问道:“有酒吗?”

    容锦惊讶道:“什么?”

    “酒,”时雨重复了一遍,轻描淡写道,“喝些酒,就不那么疼,也能尽快歇下了。”

    他的态度太过平静,一听就知道从前没少用这种法子。

    容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为难道:“这样怕是不好。”

    她新酿的葡萄酒还没好,但家中还有半坛青梅酒,原是打算过些时日用来做醉蟹的。

    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这理由怎么听都不靠谱。

    时雨近乎无奈地叹了口气:“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容锦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沉默片刻后,还是回家中将那半坛子青梅酒取来。

    她先前曾尝过这酒,口感甘甜,初入口觉不出什么,但后劲却有些大。在看着时雨喝了二五盏后,便不肯再为他添。

    “再喝下去,明日一早起来,宿醉的滋味也有得受。”容锦盖了酒坛,轻声道,“时辰不早,你该歇息了。”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她提来的那盏灯笼在夜风之中摇摇晃晃,烛火微微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拖得极长。

    时雨的酒量看起来也不大好,起身时,脚步已有些虚浮。

    容锦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男人虽看起来瘦削,可就这么半倚在她身侧时,重量依旧不容小觑。

    两人贴在一处,近乎暧昧。

    她也顾不得旁的,扶着人磕磕绊绊地往房中去。

    她从未踏足过时雨的卧房,对其中的陈设布置一无所知,房中又未曾掌灯,只能借着透过窗棂的黯淡月色,勉强辨出个大概。

    绕过屏风,行至床榻旁,容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床边的脚踏绊了下。

    时雨先一步倒在了床榻上,而她则重重地跌在了他身上,耳边传来

    ()    的那声闷哼,莫名有些熟悉。

    只是她并没功夫多想。

    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之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时雨剧烈的心跳。

    因饮酒而上升的体温,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衫传来。

    “对不住……”容锦下意识地道了声歉,想要起身时,才觉察到横亘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愣了愣。

    时雨平日体弱多病,总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直到这时,容锦才发现他的力气这般出乎意料。

    她挣了下,没能挣脱,只得拽了拽时雨的衣袖,示意他挪开。

    时雨的反应像是因酒醉而变得迟钝,又兴许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搭在腰间的手反而愈发收紧,几乎是将她紧紧地困在怀中。

    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喃喃自语似的抱怨:“疼。”

    时雨未曾束冠,长发只用了一根再简单不过发带系着,在方才的拉扯中散开,泼墨似的青丝在床榻上铺开,与她的混在一处,难以分辨清楚。

    酒劲上来,他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衣襟微敞着,就连蒙眼的白绫都松动了些,摇摇欲坠。

    容锦嗅着时雨身上青梅酒的味道,只觉着自己兴许也醉了、神志不清了,若不然,最先想到的怎么会是拂开那白绫,看看他究竟是何模样?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探向那白绫。

    只是才刚刚触及,就被时雨抬手拦了下来,他不大自在地侧了侧脸:“不要看。”

    容锦目不转睛:“为何?”

    时雨似是未曾想到她会继续追问,沉默片刻,惜字如金道:“难看。”

    这借口找得实在有些勉强,容锦哭笑不得,想起谢秋桐的提醒后,又收敛了笑意,试探着提醒道:“既然醒了,就松开吧。”

    时雨却又没了动静。

    他此时的言行举止,恰恰佐证了谢秋桐的分析,由不得人不多想。

    “你是不是……”

    容锦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着斟酌措辞,随着她这稍显漫长的沉默,时雨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行将断裂的弓弦。

    她感受着身下急促的心跳,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你不必如此。”

    艰难地开了话头,后面要说的便顺遂不少。

    容锦诚恳地劝着,他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提,自己若能帮总会尽力帮忙,并没必要如此费尽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觉自己像是话本子里劝人“从良”的酸儒。

    可被劝的时雨没有感激,也没有惭愧,只有错愕。

    在容锦快要开始忍不住自我怀疑时,他却又像是终于想通,闷闷地笑了声:“无功不受禄,云姑娘这般好心,我若是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你一番好意。”

    容锦噎了下,磕磕绊绊道:“你还是另找旁人去吧。”

    说着,想要掰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

    此时悬殊的力量差距只会令她惊慌失措,时雨对这点再了解不过,卸去力气,由着容锦拂开自己的手,只是顺势勾了她的衣袖,将语气放得温和而低微:“没有什么旁人……”

    “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低低的声音仿佛融入无边的夜色之中,又如无孔不入的风,一字不落地灌入耳中,“只要你点头,我就只是你的,也只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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