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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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锦没好气地笑了起来,正要夺回画纸,却正遇着沈裕伸手来拿。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容锦飞也似的缩了回去。
沈裕的手在半空中悬了一刻,瞥见那画后,却又笑了声:“形虽不似,却神似。”
“我记得,先前请来教我的那位白胡子夫子说过,画画更为重要的是……”商陆对文墨并无半点兴趣,那时听得昏昏欲睡,隐约记着有过这么一回事,但答案究竟是哪个却记不清了。
沈裕想起当初他不学无术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旧事,扶了扶额:“是神似。”
“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正是这个道理。”
他并不爱多费口舌,但瞥见一旁的容锦,顿了顿,又额外补了这么一句。
若是沈衡在,兴许能引经据典说上更多。
只是他习惯了寡言少语,先前在芙蕖镇扣着假面蒙了眼,将自己当作家道中落的乐师时,有时会刻意学着沈衡的言谈。
眼下却难做到自然。
更别说这话一出,容锦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似是惊讶于他会如此。
商陆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并没领会微妙的来源,只提醒道:“该吃饭了。”
在沈裕的无声示意之下,饭菜并没送到各自房中,而是聚在一处用饭。
船上起灶火做饭多有不便,一切从简。
早饭是熬得软糯的海米芥菜粥,配着启程前采买的江南各式点心,其中有一碟酸甜开胃的山楂山药糕,还是容锦在芙蕖镇时常买的那家。
容锦自己曾试着做过,但不知是缺了什么,味道总也不像,不得不承认有些银钱还是得给别人赚。
她分给隔壁时曾提过一句,没想到他竟记下了。
“我依着公子的吩咐,去要了那家祖传的方子,姑娘回京之后若是想这滋味,也可自己做。”小稷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觑着容锦的神色又道,“姑娘放心,我只是多许了些银钱,也承诺不会将这方子传开。”
“那就好,”容锦点点头,“多谢。”
小稷挠了挠头,笑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姑娘若要谢,不如谢我家公子。”
容锦攥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侧脸看向沈裕,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你……”容锦嗅着他身上传来的不知名气味,说不出似甜似苦,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的病如何了?”
与商陆昨夜微妙的态度不同,沈裕的反应看不出半点古怪,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大碍。”
既已开了这个话头,容锦索性问了下去:“如今为你看病的,还是荀大夫吗?”
早几年,负责沈裕病情的主要是颜青漪与荀朔。
倒不是旁的大夫一无是处,而是沈裕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谨慎,毕竟看他不顺眼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信不过旁人。
容锦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医术高超,沈裕又信得过的大夫,能取代颜、荀二人。
“是换了个,”沈裕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缓缓道,“是从前的故人。他虽算不上是什么大夫,但对大巫的毒却十分了解,机缘巧合之下遇到,来帮个忙。”
他自顾自地添了半碗粥,从容不迫。
倒是另一侧的商陆埋着头,专心致志喝粥,仿佛这饭菜做得极合他的口味。
容锦心中一动:“是漠北的人?”
她没去过那地界,但就所听闻过的事情,总觉着沈裕口中这位“故人”未必靠得住,不然商陆也不至于是这般反应。
“是,”沈裕搁了汤匙,温声道,“你若是感兴趣,等回京之后大可见上一面。”
他这话与昨夜商陆推脱的话如出一辙,都是拿准了她不会点头。
可两人谁也没想到,容锦竟应了下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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