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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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锦又向颜青漪讨了雄黄酒,拉着白芷同饮,

    有意无意地询问。

    但白芷本就是个话少的,喝了酒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沉默,最后只道:“容姑娘,我只是听从主子的吩咐看顾您的安危,余者一概不知。”

    这话倒也没错。

    纵然沈裕真有什么安排,连她都绝口不提,就更不会告知白芷了。

    容锦彻底没辙,只得作罢。

    但她这夜没能歇好。

    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第二日惊醒之时天才蒙蒙亮,头更是隐隐作痛。

    容锦按着额角,缓了好一会儿,再也睡不着,便想着起身烧些茶水。

    她随意披了外衫,推开门,竟发现白芷正在篱笆旁与什么人交谈。

    定了定神,认出那一身黑衣的人是商陆。

    商陆风尘仆仆,额发被晨间的露水沾湿,一贯苍白的脸色没半分血色,而衣衫之上,也有洇湿的痕迹。

    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心就又提了起来。

    交谈的两人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商陆扯了扯唇角,勉强笑道:“容姐姐……”

    “怎么这时辰过来?”容锦才一走近,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眼皮一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商陆的话,“芙蓉园出事了?”

    不祥的预感仿佛成了真。

    若非是真有可能脱离掌控的境况,沈裕是不会将她支开的。

    商陆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血。”

    容锦随即又问:“他呢?”

    “公子也无碍,只是放心不下这里,令我来看看。”

    为防万一,除却白芷之外,沈裕其实还在附近安排了不少暗卫。

    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得留在芙蓉园坐镇,处理后续的事情,便打发了商陆过来。

    容锦按了按心口,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声音放缓些:“进来坐吧,我沏壶热茶给你暖暖身子。”

    商陆看出她心情不佳,乖乖跟了上去,赔笑道:“姐姐,有酒吗?”

    房中还留着昨日的雄黄酒,容锦却并没给,只泡了壶甘草菊花茶。

    她捧着茶盏,心神渐渐安定下来,再开口时带着些倦意:“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商陆不着痕迹地掩了掩衣摆上的血迹,若无其事道:“那皇帝坐不住了,想要趁此机会,对公子下手……”

    在萧平衍的示意之下,入夜后,禁军以有刺客为由封锁芙蓉园。

    而独属于帝王的私兵,则将沈裕的住处团团围困起来,由封禧送了壶御赐的美酒进去。

    要么,沈裕知情识趣地喝下那杯酒,要么,会被人压着强行灌下去。

    一切都如萧平衍预想那般,顺利进行。

    萧平衍坐在琼玉楼最高处,等待封禧将沈裕的死讯带回来,只这么想着,身上的血都仿佛热了起来。

    他要用沈裕的血,洗去这么久以来强咽下去的郁气。

    将那些耻辱一笔勾销。

    有人拾级而上,脚步声逐渐临近。

    萧平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才回头,却只听捧壶的宫女撕心裂肺地尖叫了声,跌坐在地。

    祁连玉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开,鲜红的葡萄酒在地上蔓延开来,浸湿绣着龙纹的衣摆上。

    他也终于看清,回来的竟不是封禧。

    这样说,也并非全然准确。

    成英奉上捧来的木匣,其中呈着的,赫然是封禧的头颅。

    犹自睁着眼,栩栩如生。

    未干的血迹沿着缝隙滴下,与地上的酒液混在一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萧平衍何曾亲眼见过这样的情形,喉咙发出嘶哑的声响,却不成音调,整个人抖若筛糠。

    而围困沈裕住处的那些私兵,无一存活。

    这一夜,仿佛惊心动魄,又仿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我看,他八成是吓破胆了。”商陆亲眼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出丑,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幸灾乐祸。

    为了这一日,自家公子筹谋不知多久。

    他倒觉着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容锦含着微微泛苦的茶水,听完之后,心总算落回原处。

    商陆笑完,见容锦的气色依旧算不得好,迟疑道:“姐姐,你是怪公子瞒你?他并没防备的意思,只是不想累你担忧,也不想你见着那样的情形。”

    无论讲得再怎么轻描淡写,都改变不了,这是一场满是血腥的杀戮。

    沈裕不愿她看见也是情理之中。

    容锦不是不明白,可莫名其妙的,心中总不是滋味。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沈裕到来。

    说好要来,芙蓉园的事情才料理妥当,便来接她回家了。

    沈裕换了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面如冠玉,眸似寒星,通身仿佛只有黑白两色。

    有风拂过衣袂,恍若超凡脱俗的谪仙人。

    唯有腕上系着的那条五色丝线,添了三分烟火气。

    容锦提了衣裙,几乎是一路跑到了他面前。

    他身上奇楠香的味道格外重些,只一想,便猜到是为了遮掩昨夜的血气,不欲令她察觉。

    她年纪虽不大,但少有这样小女儿家情态的时候。

    沈裕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如春风拂过冰雪消融:“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容锦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提起,尤其是在见到沈裕之后。她垂了眼睫,勾着他腕上那根长命缕,轻声道:“你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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