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Chapter 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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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整个人的姿态神情都太松弛,以至于殷酥酥听完这句话,甚至以为这不过是他一句随口的玩笑。

    琴房内这样安静,静到月光从窗外溜进来,也像一只披着麻袋的小偷,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要窃走她在心中为他布下的防线。

    里三层外三层的心墙,高高筑起,在此刻有了瓦解崩塌之势。

    好一会儿,殷酥酥终于从惊愕与悸动中收拾好心情,重新找回正常发声功能。她看着费疑舟,回答:“您这样说,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其实你不用太把这件事放心上。”费疑舟唇角弯了一道弧,目光直勾勾瞧着她的脸庞,只觉月华浅浅将她面容勾勒,越看越觉得楚楚柔美。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慵懒而随性,“那个女演员心术不正待人苛刻,自尝恶果是迟早的事,我和你分工不同,但都只是推波助澜的角色。”

    殷酥酥听出他话里别有深意,微蹙眉,问道:“现在热搜上那个录音,难道不是你买通了秦媛身边人特意录制的?”

    费疑舟摇头,说:“那段录音原本就有,我只是花钱买下来,送给你而已。”

    “原本就有?”殷酥酥诧异,“也就是说,是秦媛身边的人早就对她心怀不满,偷偷录了她和经纪人苏义东的对话,想要找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费疑舟说:“这些事我不清楚也不关心。”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重新落回身前的琴键,眉眼微垂,单手敲响几l个琴音,口中淡漠地续道:“我只知道,如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对你不利,警告过后还不知道收敛,我忍了一次,绝不可能再忍第二次。”

    和弦音震动耳膜,清脆简明,犹如玉珠洒落在大理石地面。

    殷酥酥被他奏响的琴音一惊,眸光微跳,倏忽间便恍然大悟,低声试探:“你知道那次试戏的事了?”

    话音落地,费疑舟不答话,弹琴的左手动作也随之停住,眼也不抬道:“这个话题跳过。”

    殷酥酥微愣,不明缘由。

    费疑舟接着道:“一想起那天你脸肿成那样,我就生气。”说到这里,他又侧目看她一眼,眸光沉而微凉,语气平添几l分危险,“受了委屈不知道告状,居然还告诉我说是正常对戏太过投入。信口胡诌撒谎骗我,你可以。”

    听完金主老公的话,殷酥酥回想起试戏当天发生的事,深深地?了。

    她连忙端正好态度,非常乖巧地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当天有人邀请我试一个角色,我去了现场才知道是秦媛做的局,刻意想要刁难我。”

    费疑舟眉心拧起一个漂亮的结,说道:“知道是人家做的局,你还去试这场戏?”

    殷酥酥:“我本来就对秦媛不满,她要刁难,我就将计就计,不让她先动手,我怎么名正言顺地打回去。”

    费疑舟挑了下眉:“所以你还回去了?”

    “对呀。”殷酥酥点头,认真回忆了一番,续道,“她打了我两下,我

    打了她五六七八下。要不是为了还手给秦媛一个警告,我早就扭头走了,又不是傻子。”

    费疑舟听后,好气又好笑,眉宇间的神色添上一笔无可奈何的宠溺,“这么说倒是我误会你了。我应该夸你大智若愚,有仇必报,能屈能伸。”

    殷酥酥汗颜,当然听得出来这位大佬在拐着弯挖苦她傻气,懒得争辩,只是轻咬唇瓣,又说:“另外,我还想跟你解释一下,当时我不告诉你实情,并不是有意骗你,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节外生枝,别人不一定这么想。”费疑舟注视着她,淡声说,“从我记事起,我家里的长辈就教给我一个道理??做人做事,重在果决,不可拖泥带水。”

    殷酥酥突地一怔,没接话。

    又听费疑舟漠然道:“当初那个看图写作出来的绯闻,让你承受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和毫无根据的谩骂,你不愿意‘仗我的势’,我也就没有过多追究。可是,正如你如今所见,一时的容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对待敌人,不能给对方任何休整喘息的时间,务必一击毙命。”

    殷酥酥眼睫低垂下去,沉默片刻,笑了下,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自嘲:“当初我不愿意你插手,是想凭自己的能力赢秦媛,现在看来,确实是天真。”

    费疑舟微抬右手,将她垂在耳际的一绺碎发捋至耳后,动作缓慢而轻柔:“现在的局面,不也是你凭自己的能力做到的吗。”

    殷酥酥没有听懂他这句话,抬眼望他,感到困顿:“录音是你买的,媒体是你打点的。秦媛是皇山董事长的人,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坐镇,整个圈子没有人敢动她。怎么说是凭我自己的能力?”

    她不理解这位太子爷的逻辑。

    明明是他帮她摆平所有事,剩临门一脚留给她发挥,为什么会说是她能力所致?

    费疑舟注视着她,忽而勾起嘴角,挑起个松弛又稍显慵懒的笑,不知戏谑还是认真:“能让我这么神魂颠倒鬼迷心窍,你本事当然大得很。”

    短短几l秒,殷酥酥白皙的双颊与耳根皆漫上红晕。

    本以为会同之前一样,等到一番真理名言,谁能想到,大道理没等到,等到一句肉麻到掉渣的情话。

    羞意透上了心,殷酥酥无语又无措,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面红耳赤地压低声:“好好聊着正事,你怎么说不正经就不正经!”

    这姑娘含羞带怒的模样格外娇俏,自带一种说不出的妩媚,费疑舟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心随意动,无端端想念起她唇齿间清新的甜味。

    于是毫无任何提示同预警,他低下头,十分直接地吻住了她。

    殷酥酥这边还在抗议费疑舟上一句话对她的戏弄调侃,想要讨个说法出来,冷不防被这一亲,脑子里顿时嗡嗡两声,只余下空白。

    想起第一次接吻时,他好凶,仿佛荒漠中孤行了数日的狼,缺水缺粮,一看到绿洲和猎物,就暴烈索取贪婪狩猎。

    亲得她完全无法呼吸。

    可

    这回(),矜贵绅士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极尽谦和温柔之能事。

    唇与她的轻轻相贴合,带着几l分轻柔的试探的意味。确认没有引发她任何挣扎与抗拒的动作,才又谨慎地、克制地,进行下一步。

    舌尖探出,描摹过她的唇瓣,细心感受着她生涩害羞的躲闪。等她心理层面的准备工作到位,才撬开她的唇门齿关,长驱直入,霸道地缠住她东躲西藏的舌。

    “……”殷酥酥呼吸艰难,身体有自主意识般往后逃,却发现后腰位置不知何时已绕过一条手臂,有力地搂紧。

    躲不开,只能把眼睛睁得更大,努力在极度缺氧的环境中保持清醒。

    几l公分的距离,看见费疑舟的脸。

    殷酥酥眸光轻微闪烁。

    男人浓密的黑色睫毛低低掩映,在月色下投出两圈极淡的阴翳,他闭着眼,细腻深吻她,下颔线条间或出现轻微的起伏,在向她温柔索取的证据。

    殷酥酥略微皱了下眉,十根手指无意识收拢,两手握成拳,硬着头皮由他亲。

    不知过了多久。

    费疑舟舌从殷酥酥口中退出,眸微阖,手掌扣住她后颈,额头抵着她光洁的前额,调整着急促错乱的气息。

    “……”殷酥酥呼吸也是乱的,大眼湿润,迷离得像蒙了一层雾气,不单是脸,甚至连耳廓脖子都弥漫着一片瑰色的红。

    错频的两道呼吸,在月色下彼此交织。

    等稍微缓过来了些,殷酥酥抬起指尖,试着碰了下自己的唇。上下两片嘴唇皮肤隐隐发麻,在发烫,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必定已经红肿得像两条腊肠。

    脑海中冒出“腊肠嘴”这个词,殷酥酥瞬间便想到了电影《东成西就》里梁朝伟的腊肠唇造型,更觉又窘又羞,万分无言。

    忍不住抬高了眼帘看对面,低声问他:“我嘴巴是不是又肿起来了?”

    费疑舟闻声,闭着的双眼缓慢睁开,里头仍是漫天涌动的暗潮。他盯着她,用拇指轻柔摩挲她软糯的唇瓣,嗓音出口,透着一丝暧昧的沙哑低沉:“稍微有点。”

    殷酥酥肩膀垮下,言辞间流露出一分幽怨:“你怎么老是把我嘴亲肿。”

    还好现在比较晚了,等下回卧室的路上应该不会碰到其他人。

    不然多尴尬。

    “对不起。”他笑,虽是致歉,却听不出任何真诚的歉意,反而像大人在哄不肯吃青菜的小孩。放在她后颈的手略微上抬,轻轻抚着她后脑勺的柔软黑发,柔声低语,“我下次多注意。”

    他已经尽量在克制了。

    尽量放轻动作,尽量控制力道,尽量不失控。可她太娇,即使如此,她依然承受不住他的索吻。

    殷酥酥闭眼,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心跳的频率总算是降低了些。她脸红红的,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困了,想回卧室休息。你看你是接着再弹一会儿琴,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费疑舟捏着她软软的耳

    ()    垂,说:“走吧。”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云层涌动,遮住了月亮,室内的光线骤然暗下。

    费疑舟牵起身边姑娘的手,两人一同从琴房离开,走楼梯回三楼的主卧。

    夜已深,宅子里的家政人员都已经歇下,浓云盖月,万籁俱寂,只偶尔会传来几l声细弱的猫叫。

    殷酥酥刚触亮卧室灯,心下好奇,不由眨了眨眼问费疑舟:“你这里还养了猫吗?”

    “是慎叔收养的。”费疑舟随手解了领带,收纳进衣帽室,口中回她的话,“他有个亲戚上个月出国了,养的两只小猫不便带走,就扔给慎叔帮着处置。”

    “慎叔这么有爱心。”殷酥酥惊讶地咕哝,转念一想又反应过来什么,悄摸着偷瞄一眼他的侧颜,小声,“这是你的私宅,你能同意慎叔把小猫养在这儿,没想到你也很有爱心嘛。”

    听见这话,费疑舟左侧眉峰很轻地挑了下,转眸看向她,“什么叫’没想到’?”

    说着,费疑舟稍稍一顿,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继续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有爱心的人?”

    “不、不是。”殷酥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摆着手找补,“我只是觉得,您比较……高山白雪不问红尘,确实不像是会喜欢小动物的人。”

    费疑舟垂眸瞧着她,没有出声。

    殷酥酥怕他不说话是在生气,又接着道:“可能我确实对你不了解。不过,这应该也不能怪我。我们结婚才几l天,而且大家白天都很忙,就只有晚上回来能说几l句话,我就算想了解你也没办法呀不是。”

    费疑舟双臂揽住她腰肢,轻问:“是不是不满意我陪你的时间太少?”

    殷酥酥:“……”

    殷酥酥被呛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费疑舟又问:“那你想了解我么。”

    殷酥酥一愣,好几l秒才很缓慢地点了点头,回答:“想。”

    了解金主爸爸的性格,掌握他的喜好,对她来说原本就是有利无害的一件事。

    得到这个答案,费疑舟不禁莞尔,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说:“那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都一起吃晚餐,说说话,多交流。好不好?”

    殷酥酥心弦蓦地一震,须臾,垂在身侧的双手缓慢抬起,抱住他的腰。唇畔微扬:“好啊。”

    *

    同一夜空下同一座城市中的SINKO公馆顶层,此时却是一片混乱。

    距离#秦媛录音#这个词条引爆热搜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广场内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突破千万,网友粉丝们群情愤慨,全都在@秦媛,要她出面给出一个回应。

    客厅茶几l上的烟灰缸内堆满烟头,苏义东坐在沙发上,左手夹烟,右手拇指飞快在手机屏上翻动着,关注着微博上的舆情动向。

    点进话题随手翻,十条讨论里七条都是骂她心机歹毒的,还有一条路人是围观吃瓜,表示要看看有没有反转,

    剩下两条就是秦媛粉丝在帮她大战各方勇猛厮杀。

    网友1:皇山公关部连夜招人,百万重金求公关方案,拯救秦媛计划启动!【狗头】

    网友2:肯定是真的了。都一个小时了,这么劲爆的黑料,要是假的早就辟谣了,一首《凉凉》送给我们的三金影后。

    网友3:马后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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