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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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琚出发匆忙,乔邦之接到奏报时,人已到了襄阳渡口。乔邦之坐着犊车紧赶慢赶来到小院,一路小跑进房,险些忘了脱鞋,气喘吁吁地道:“快,快!”站了一下,终是觉得太累,便又踢了木屐,一屁股踞坐在榻上,拿了木屐扇起风来,一面扇一面瞪着郁清然两人道:“快!”
郁清然穿一件半袖,正跪坐在榻上临字,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动,继续写他的字。郁清远躺在他旁边,两手放在脑后《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跑到我荆州来做什么?”
裴琚面色不改,淡淡道:“若非朝廷有命,裴琚也不愿来此打扰府君雅兴。”
郁清远偏头一笑:“不敢不敢,我再怎么有雅兴,也不及裴侍郎道上行殡之乐啊。”
原来裴琚颇善音乐,曾听闻乐府旧歌,中有一曲《行路难》,辞曲疏质,他很是喜欢,却嫌文曲尚不够雅致,便做了些改动。每每出游或酒酣,兴来歌之,声乐凄婉,闻者莫不流泪,时人以为“挽歌”。这事传开后,便有人说裴琚爱好“道上行殡”,颇有名士风范,其实都是误解。
见他挑眉略笑,裴琚垂眸淡声道:“死生之道,清谈之理,固非庸常所能了解。”一句话便将郁清远打压回去,又命小仆抬着板舆去到犊车边。
郁清远最恨别人说他不会清谈,顿时大怒,转身就要与他再作理论。却见郁清然站在身后,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一紧,忙强按下心中怒火,咬牙道:“裴侍郎,请。”命人扶他下板舆,上犊车,自己也跟着上了别车,去往刺史府。
乔邦之早命人在门外扫地等候,待车队浩浩荡荡行来,小仆为裴琚掀开车帘时,入眼便是黑压压一群官员杂役。
裴琚蹙眉,却是不愿下车。郁清远以为他是等自己相邀,虽憋了一口气,却架不住郁清然恳求的眼神,只得跳下车来,走到裴琚车前道:“裴侍郎,请入府。”
裴琚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众人,悠然道:“刺史府自是红尘烟火味道。”
郁清远这才明白他是嫌人太多,顿时一乐,将手臂靠在车门上笑道:“对不住,裴侍郎,我荆州这里不比洛阳城内万儿八千年的不接地气,正是满目红尘烟火。你不喜欢?不喜欢也没法子,谁叫你来了荆州呢!”
裴琚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却也不动,大有不将这些人遣散,便不下车之态。方才早有人快快回来将渡口之事与乔邦之说了,此番情景,乔邦之恐怕他二人再度僵住,引来更多百姓围观,忙挥着袖子赶人:“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回头有事再来!”众人不明所以,但见乔邦之来赶,郁清远面色不虞,车上那位又坐着不动,有些眼色的都赶紧避了,其他人见别人退去,也跟着散了,眨眼间刺史府前便空了。
郁清远哼笑一声,道:“裴侍郎,现下是旷无人烟的仙境了,正配得上你老人家飘飘欲仙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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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的意思,也想见见你。”这话却是对郁清然说的。
郁清然点头道:“河内裴氏与琅琊郁氏也是世交,我来荆州的事,裴侍郎必定知道,即便他不说,我也要去拜见一番,否则就太失礼了。”
郁清远听他说起“世交”,冷哼了一声,乔邦之奇道:“这又怎么了?”
郁清远道:“姓裴的向来同我不对付,以前在东宫,没少给我下绊子,阿兄明明知道,竟还派了他过来!”
乔邦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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