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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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有话要说,但一路上顾流初却并没有开口,而是视线看着前方的雨幕,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严肃。
不会是发现了睡衣和胶水的事情吧!
可早上分明已经蒙混过关了。
难不成大少爷在酒会上还解开衣服扣子观察了他的胸肌?
不能吧!除了喂奶有谁会在酒会上无端解开扣子啊!
季醇抱着蛋糕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心虚无比,干脆眼睛一闭头一歪,装作困得不行无法详谈的样子。
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来,豆大的雨声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消失后,引擎声熄灭,季醇醒了过来。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正是顾大少爷穿去酒会的那一件。
而打开车门下车的顾流初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正透过车窗看他。
季醇受宠若惊,顿时清醒了,腰直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你那什么表情?”
当然是过年的猪被宰之前,吃最后一顿饱饭的表情。
季醇怀疑不是金主爸爸脑子被驴踢了,就是他还在做梦。
果然是人有多大胆,猪有多大产,他居然都开始做金主爸爸大发善心给他披衣服的梦了!那梦里能不能管金主爸爸再要一个亿?
他眼睛一闭,决定继续回到梦里。
顾流初:“……”
顾流初绕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手肘压着车门,俯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季醇,凉凉地道:“是不是还要我把你扶下去?”
“不用不用,你又不是太监。”季醇忙不迭抱着外套和蛋糕滚下了车。
顾流初:“……”
顾流初拿着车钥匙抬脚朝电梯走,边看了他一眼,道:“披着吧,反正也不会穿了。”
浑身湿漉漉的,怪可怜的。
而且,就当是一件纪念品,待会儿他要说的话可能会对季醇造成重创。他不确定少年会不会眼圈发红,也不确定少年会有什么反应,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
这就不穿第二次了?太浪费了吧!这么贵。
季醇一边咋舌一边抱得更紧了点,根本舍不得穿,明天就上咸鱼卖掉:“我不冷。”
顾流初瞥见他抱着衣服一副看得十分贵重的样子,俊脸微微发红,心中烦恼更重了。
同时又有点儿愤怒,怎么随时随地表现出这么痴汉的样子!
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在别人面前这样也这样的后果就是让别人吃他们的瓜!
两人坐着电梯上去,顾流初按密码进门。
季醇心中有些不安,视线一直暗搓搓地在他胸口那块儿逡巡,旁敲侧击地问:“金主爸爸,在车上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顾流初面上红色已经退了,看了他湿透的头发一眼,随手把车钥匙扔在玄关处,道:“先去洗澡,你泡个澡,会暖和
一些。”
季醇:……?
季醇简直要疯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宰掉了,这根本就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这个澡季醇根本没有心思泡,他匆匆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去浴室放热水,进去蹲了十分钟顺便洗了个头,就迅速跑了出来。
他穿好衣服出来,顾流初抱臂坐在餐桌前:“坐。”
桌子上是一杯热气腾腾的感冒灵。
季醇看向感冒药,又看向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大少爷,打了个寒噤。
不至于吧,他胶水只是弄到了顾流初的胸口,又不是弄到顾大少爷的乳/头上,怎么一副要把他拌水泥的架势。
季醇疯狂咽唾沫,弱弱地举手道:“我不会感冒的,从小到大我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体比牛还健康。”
顾流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喝掉。”
季醇哪敢不从:“好、好的吧。”
他喝了一口,苦得要命,表情都皱了起来。
顾流初起身去拿什么东西。
季醇一扭头在料理台“哗”地倒掉,然后在顾流初回头看过来时,装作全都已经喝完了,苦着脸拿着杯子去厨房:“我喝完了,把杯子洗一下。”
顾流初坐回椅子上,手里拿着他们结婚时的那张协议。
季醇洗完杯子,关掉水龙头。
顾流初忽然开口:“三年前,我发生了一场事故,我原本有先天性心脏病,这场事故之后,病情更严重了一些。”
季醇回过头来,张大嘴巴,“啊”了一声。
顾流初斜睨他一眼:“啊什么啊,你不是翻过我的保险箱吗?”
季醇吓了一跳。
居然被发现了,难道今晚是要因为这件事情教训自己?
不是发现自己往他胸上弄胶水就好,季醇松了口气,同时又提心吊胆地继续等顾流初的下文。
顾流初继续道:“具体是什么事故我就不详细说了,总之之后我便开始失眠,睡不着的情况持续了快三年。”
季醇合拢的嘴巴再次缓缓张开。
这得有多痛苦?
他平时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便像浑身被车轮碾过一样,感觉快要死掉了。
而且他这个正常人睡不好都会心率加快,金主爸爸本来就有心脏病。
这对金主爸爸而言无异于是被放在了悬吊起来的钢丝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万丈悬崖。
怪不得初次见面的时候金主爸爸脸色很不好,简直白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最近看起来已经健康很多了。
他的心都被吊了起来,继续听顾流初说。
“前段时间我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退出公司,去国外住院,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在酒吧遇见了你。”顾流初视线与季醇的对上。
“那天我撞到你身上,你应该还记得。”
“我没有晕过去,我是睡
着了。”
他如今已经彻底相信季醇的真心,相信季醇不会将他的病情说出去。
说出来奇怪,这还是顾流初人生中头一回对别人交代自己的弱点,宛如头狼对另一只小动物露出自己脆弱的腹部。
季醇更加震惊:“为什么?”
“这要问你。”顾流初意味深长。
还没等季醇反应过来,顾流初又道:“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要和你签订这一纸协议的目的了,仅仅是为了治疗失眠。”
“仅仅”两个字顾流初咬得极重。
但季醇并未留意。
他说呢,怎么每次一到床上金主爸爸抱住了他,便瞬间睡得昏死过去。
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安眠药成精?
“今天与你说这些,你需要听好。”
顾流初平日里说话不是冷嘲热讽便是挖苦讥笑,别人心情与他何干,然而此时却字字斟酌,试图将对少年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无论怎么斟酌,该说的话必须得讲清楚,否则无法让季醇的这股变态的爱恋消退。
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索性直白地说出了口。
“那天需要和你拥抱,是因为心脏会好受一点,我……”顾流初顿了顿,咬牙道:“不会喜欢上你。”
说完他便有点恼羞成怒,活了二十三年这个词汇从没从他嘴里出现过,以至于此时即便是拒绝,也有点拗口。
“……”
他当然不会喜欢自己了,季醇从来都没想过金主爸爸会喜欢自己。
首先两人地位差距简直云泥之别,其次季醇是个直男,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季醇猛然反应过来。
搞了半天,这段时间是自己会错了意,搞错了客户需求啊。
他还以为顾流初所说的“抱枕”别有用意,是类似于网络上那种陪聊陪玩提供情感的呢,只是害羞不好意思直说。
原来不是当鸭,也不是当1,就是纯粹的当安眠药?!
任何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客户需求,在这个基础上兢兢业业才能完成。
而他一开始方向就搞错了。
这就和客户来他店里要点一杯清淡的柠檬茶,而他花式摇了一杯加珍珠加椰果加各种料的奶茶一样。
虽然他很用心,但提供错了东西啊!
金主爸爸还会继续雇用自己吗,五千万还会到账吗?
季醇这会儿根本不敢问,钱到不到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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