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薄血覆影(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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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断粮的消息是可靠的,那么杨潇烨打的主意必定是大军围困,将姜重山的军队耗死。

    若这样看,烧光他们的粮草是解决燃眉之急的最好办法。

    若是不做,这一仗不仅艰难,可谓是凶险至极。

    营地外面的声音愈发杂乱,宴云笺轻掀帐帘,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锐利如鹰的眼迅速巡视。

    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以他此刻假扮的身份,一炷香之内再不出现,必定有人起疑前来查探。

    宴云笺转身:“阿眠,你这主意极好,断他们的军粮是必做之事。”

    姜眠目露喜色,眉眼弯弯的等着。

    她对燕夏军队并不了解,就期待仰望宴云笺,等他下一步指示。

    宴云笺说:“但我不能带上你,你先潜出去等我。”

    姜眠一急:“为什么?我们一起啊,我可以帮你……我跑的也很快,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哭笑不得:“这跟跑的快慢有什么关系。方才出去那一趟,混迹人群,相安无事,这回想不露声势都难。引火,纵火,真烧起来,还会有人围捕。”

    他一个人,火烧连营就地打个滚,能从火线中铺开路;面对长刀,穿了身体也能撕出个口子。这条命硬,怎么都好说。

    可带上她,心里求的,就只能是毫发无损。

    姜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宴云笺点她鼻尖:“知道你机灵,但这不一样,这是危险的事,哪有人虎穴里走一圈,还把身家性命背上的?”

    这话说的可够直接,姜眠脸颊有些发烫,却还是很担心:“你一个人去,能照顾好自己吗?”

    宴云笺哑然失笑。

    这一晚上的事,瞬息万变,太多情状令他来不及细想便接踵而来。他被推着走,全副心思几乎都为当下处境,思索怎样才能叫他二人平安无事逃离这里。

    阿眠这事上,还一直觉得恍若梦中。

    她说他喜欢自己,不是对哥哥那种喜欢,这让他心理防线骤然溃塌。人都有一己私欲,他也许更不堪些,听闻这些不思矫正,便卑劣地占住了她。

    直到听她说这一句,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一直以来,因稳重可靠,义父对他极为放心,他亦在军中作为主心骨一样的存在。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对他甜蜜的质疑:那么危险,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这世上,有不顾世俗的偏爱,就有闭目塞听的担忧吧。

    宴云笺心脏愈发酸软,把姜眠拉进怀中,抱着她纤细单薄的身子:“我要是这么笨,连拿着命去找你都做不到,你还是别要我了。太没用,我自己都不能让自己过关。”

    姜眠直接在他腰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

    宴云笺低笑:“阿眠,你安心等我,不会很久,我一定把你平安带走。”

    只要是他说的话,总是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姜眠点头:“好吧……那我在哪里等你?”

    “这里不安全,我一会儿L护送你到营帐后边的丛林,你借着草丛掩住身形下河。”

    姜眠眼睛一亮,从河里走,确实是个极好的主意。此时夜色正浓,有草丛掩映,很难被人发现踪迹。就算有人发现少了容山,搜寻起来,也很难找到藏匿在河水中的他们。

    但河道那么宽,总要有个确定的地方,姜眠直白道:“阿笺哥哥,那我就在我们定情的地方等你。”

    “……好。”

    等回去后,是不是该正一正她这不含蓄?

    罢了,不板也罢。他的阿眠这样最是可爱的紧:“你藏好了,就不要出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记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知不知道?”

    “嗯,”姜眠答应,随即提要求:“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我走,但是也不准弄出一身伤啊。”

    宴云笺唇角轻弯,低头蹭了一下她脸颊。

    “知道了。”

    ……

    再次潜入这河水中,姜眠觉得比上次还要冷上一些。

    许是上次有阿笺哥哥的怀抱,纵使这水冰凉刺骨,也没有那么不堪忍受吧。

    一个人在这里,流水静谧,树丛安宁,隔绝外界的喧嚣杂乱,脑中不受控制去想一些事情。

    姜眠叹了口气。

    若没有爱恨颠,此时此刻,她在这里想必会是满心安宁欢喜等待他回来。

    可终究是命运无情,眼前挥之不去的是秦棠惨死的情状,和杨潇烨冷漠厌恶的一双眼。

    他们一个从未爱过,最后只为真正心爱的男人甘心赴死;另一个将挚爱当做仇雠,残忍杀之,终其一生到死都糊涂。

    说到底,这两人自己所感到的痛苦,还不如留给外人唏嘘时来的多。

    念头一起,姜眠探手入怀,将那本书拿出来翻开,借着月光又细细看。

    当时怕过后没有机会细细研读,便囫囵粗略强背下来,现在刚好有片刻时间让她静静思虑。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是古今通晓的道理。爱恨颠没有解药,只有这么一个不算克制,却留出余地的法子。

    按压指甲显出星状血点时,往后推十个月便是毒发之期;显出瘢痕状血点时,往后推三个月;显出连片血点,往后推一个月;等到用力按压指甲赤红近黑时,往后推十天便是毒发之时。

    此记法,几乎可以精确到一刻。

    这么看秦棠也算是变相为她验证,这法子的确可靠。

    姜眠慢慢放空目光,仰头望天上皎洁明月。

    阿笺哥哥为了装作容山,一直都覆眼睛,这本书交给他,他还没来得及看过上面的内容。

    这样便好,否则他那么聪明,迟早会露馅的。

    姜眠垂眸,心一横,将手中书本放在水面上。

    书籍虽然破旧,但盛着水的浮力并没有立即下沉,姜眠手压在封皮上,缓缓按下去。

    书页吸饱了水,变沉,落下,直至沉底。

    现在,她是世上

    唯一一个能推算爱恨癫毒发之期的人了。

    走这一遭,也算值得。

    世事无常,到这一步,她不后悔。只要他还是她的阿笺哥哥一天,她就敢爱他。

    但不能连任何准备都没有。

    正想的出神,忽觉后边动静愈大,姜眠回头,透过树丛缝隙,隐隐看见火光。浓黑的夜仿佛是流动的,细细看去才发觉那是滚滚黑烟。

    他果真什么都能做到,像个无所不能的人。

    上天赋予他从容、沉稳,无双的容貌,善良的性格底色。为什么不能再偏爱他一些?

    姜眠眼前渐渐模糊,下一瞬身侧水流涌动,她心里一突,转头看去,却看见一张熟悉不过的脸庞。

    他额角和脸颊有些蹭黑,眼神明亮,望着她时自带几分笑意。

    看来是很顺利了。

    “阿笺哥哥……”她喃喃唤了声。

    宴云笺眉头紧皱:“阿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是河水太冷,还是等待的时间太长,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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