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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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煞费苦心。

    “生疏倒不至于，”适才添茶的沈云瑞也给张锡让斟了一杯，示意他消消气，“谁不知世子爷便是这般喜怒无常呢，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知晓。”

    很显然，这些人虽说与国公府多加往来，但到底也未对他有半分存疑。

    大概也是从未真正交心。

    张锡让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喟叹一声，“倒也是，若是生了场大病，这人性情大变也是有的。千衡，你如今可是痊愈了？”

    裴千衡手上动作止住，顿了顿，“无碍。”

    “如今好了便成，这么久都没你的半点风声，你府上的人半个字都不肯和我透露，我和云瑞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张锡让摇摇头。

    “是啊，”沈云瑞补充道，“我还记得，今年开春来，圣上身子便不大好，这些时日，多少王爷皇子入内侍疾去了。”

    裴千衡淡淡扫了沈云瑞一眼，声色不动。

    张锡让想起一事，蹙眉道：“听闻，建安王近日也奉旨回京了？”

    “建安王？”沈云瑞似有耳闻，“可是前太子？”

    谢赫之位居东宫多年，但也正是年轻气盛，未免行事有时过于轻浮鲁莽。去年朝中几个老臣指摘了东宫多处错处，又将太子昔日兵败之事重提。

    皇帝也迫于无奈，随后便下令废了东宫，改之封为建安王，分封溧阳。

    而此番皇帝重疾，东宫又迟迟未立主，底下之人自然群狼环伺，诸王自然也想此刻在御前尽尽孝道。

    裴千衡将掌中的茶盏攥紧，不露声色地垂着眼。

    脑中恍然想起过两年前在军营中，曾和谢赫之有过一面之缘。

    张锡让不以为然道：“回京又能如何，都是废太子出身，难道还有机会不成？”

    三人随意交谈着，而趴在窗外的另一人手中摇着的纨扇戛然止住。

    随后对身后三位好友惊呼，“我、我适才在街上瞧见一个好美的小女娘！”

    ……

    里头两人相视，随后轰然大笑起来。

    说是要在窗边赏雨吟诗的人呢，心术这般不正，竟是在瞧人家小姑娘了。

    “虽说你明年还有春试，你母亲将你关在家中好好温书，却也不会在府上见不到一个女子吧，这般大惊小怪。”张锡让调侃道。

    窗前男子面色赧红，“我、我没有，当真瞧见了一个极其好看的小女娘，这才惊呼一声……”

    “有多好看？”沈云瑞脸热，好奇起身，朝窗前走去。

    “就是说，府上婢女那么多的面孔，你没见过，再不济，云梦阁总去过吧？”张锡让眉飞色舞道。

    白子京在几人之中向来都是最老实安分的，说他像个书呆子都不足为过。

    他理亏在前，也只能在一旁默不吭声。

    “还真是……”沈云瑞向前探去身子，嘴里喃喃道：“那位姑娘正站在聚本堂门口呢，好像是伞不见了，还站在檐下未曾离开呢。”

    张锡让也好奇上前查看，两人脾性相同，雨天本就烦闷无趣些。

    “我们给她送一把？”沈云瑞提议。

    两人自然一拍即合，拉着一旁懵得像只鹌鹑的白子京一道下了楼。

    程朔恰巧从外头折回，上楼之时和几位公子擦身而过，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几人面上看上去倒还挺高兴的。

    见自家主子像个老翁一般静坐，满是不近人情的模样，程朔才扬起的笑意又慢慢缩了回去。

    裴千衡抬眸，却见程朔回来，淡淡启唇，“查到了？”

    程朔顿首。

    正当他想要陈述一切之时，裴千衡却倏然起身，朝房外走去，泠泠道：

    “回府。你且先将众人茶钱结算。”

    程朔连忙在身后试图挽回，“世子，那其他几位公子呢，可要提前告知？”

    既然是各个都想英雄救美，便让他们救去。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