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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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羽扶慕容烨回到屋里,服侍他上床躺下,又取了一颗丸药,温水给他服下。慕容烨调息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好转,只是仍闭着眼。沉羽放下床帐,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守着。主子这会儿毒发不适,他满脑子疑问不敢问。隔壁那两个妇人,到底杀还是不杀呢?跟在七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主子杀人时犹豫过,这回是怎么了?
何玉漱回到家后,郑重地给萧惜惜上了一堂防拐骗课,直到萧惜惜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跟任何人单独出门,也不会相信隔壁家仆人的谎话,何玉漱才放下心来。
晚饭时,李婶熬了一锅鸡汤。何玉漱想到隔壁的病重公子,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她今日在街上看到的是沉羽,没有见到慕容烨,心里便一直提防沉羽,觉得慕容烨将死之人,看上去又是那般清贵有礼,肯定对她的女儿没有非分之想。于是让李婶盛了一罐鸡汤,送去给慕容烨补身子。
慕容烨休息半日后,已恢复了些精神。沉羽端着鸡汤进来时,他正披着外袍,坐在书案后看书。
鸡汤的香味在室内弥漫,盖过檀香和血腥味儿,勾得人食指大动。
沉羽盛到小碗里端给慕容烨,慕容烨放下书,小口喝着鸡汤,心里隐隐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十五岁领兵出征,麾下铁骑踏遍山河,景王大旗所经之地,敌军无不望风而逃。那时的他,胸怀万丈豪情,站在权力之巅,不可谓不风光。
然而,此刻在这偏僻院落,捧着一碗来自陌生邻居的香浓鸡汤,他却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七爷,属下今晚就去把隔壁那几个妇人杀了。”沉羽说。他想了半日,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若他第一日没有心软,直接动手杀了那几人,今日七王爷也不会被她们发现。
慕容烨白了他一眼:“杀了她们,还哪来的鸡汤喝?你会熬吗?”
沉羽:“我……”好吧,我什么都没说。
入夜。
何玉漱坐在床前,守着一盏烛火。她手里摩挲着一块莹润的玉佩,愁容满面,怔怔地出神。
那玉佩玉质细腻通透,雕工精巧繁复,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这是萧文山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这些年虽然已对萧文山没了相思之情,可也许是习惯使然,这块玉佩她倒是时时带在身上。
来到京城这些天,她和李婶走遍大街小巷,却一直打听不到姓萧的盐商。何玉漱隐隐有个念头,也许当年的萧文山,就是确确实实地骗了她。他不是京城人,也不是什么盐商,甚至萧文山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想到这些,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淌下。她自己这辈子,已经认命了,可是女儿还小,日后若没有父亲依靠,该如何安度此生啊?
“娘,你怎么哭了?”萧惜惜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她穿着藕粉色睡裙,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圆圆的小脸满是懵懂担忧,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惜惜,娘吵醒你了?”何玉漱盘腿上床,给女儿掖被角。
萧惜惜摇头,凑到她娘怀里,搂着她道:“娘,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爹,所以难过?”
何玉漱鼻子一酸,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娘,你别哭,咱们一定能找到爹的。”萧惜惜给她娘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哭泣。何玉漱把那块沾满泪痕的玉佩擦了擦,戴到萧惜惜颈间。
“这是你爹的东西,以后你就戴在身上,也算是有个念想。”
萧惜惜低头看看,又按了按,心里涌起几分暖意,好像真的跟爹爹离得很近。
翌日,何玉漱和李婶仍早早出门去打听萧文山的消息。何玉漱又叮嘱了萧惜惜一番,让她万万不可跟隔壁那仆人走得亲近。
只是那病重的公子看上去十分可怜,何玉漱心肠慈善,告诉萧惜惜若那公子遇上什么难事,咱们应尽邻里的情分,相帮他一二。
有了娘的话,萧惜惜再去邻院,心里便轻松很多。那叶公子虽说以前是江洋大盗,可现在已金盆洗手,昨日又没有伤害娘和李婶,萧惜惜对他仅存的一丝惧怕,也已烟消云散了。
桃花花期短,枝头的繁茂渐渐有了凋零的趋势。萧惜惜折下几支花枝,捧在手里,去敲邻院的门。
慕容烨坐在廊下独自下棋,一抬眼,就见娇滴滴的少女手捧桃花,笑盈盈地朝他走来。
桃花灼灼,映得她的小圆脸儿也粉嫩嫩的,梨涡浅浅,明亮双眸如两湾春水,生机盎然。
慕容烨一颗棋子拈在手中,忘了落下。萧惜惜紧走几步,跳上门廊的台阶,笑道:“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
慕容烨拂乱棋局,将眼神从她灿烂笑靥移开,故作冷漠道:“你若多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还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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