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2 虎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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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我们一起去可以吗?”李孝雨抓着她的衣角哀求道:“我可以帮你,不会拖累你的。”

    “不可。”季半夏面无表情。

    李孝雨见状,只得豁出去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现在就跑回去告诉陆哥!”

    季半夏:“……”

    他一顿,换了副语气:“我要去猎虎,你不怕?”

    “我天不怕地不怕!”李孝雨说完才冷不丁反应过来,满脸震惊:“等等,猎老虎?”

    “对。”季半夏点了点头道:“我要上山去打老虎。你若是害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李孝雨一咬牙:“我不怕!我跟你一起去。”

    季半夏便将柴刀交由他,兀自肩扛弓箭走在前面。

    深山老林的路不好走。李孝雨一边拔腿艰难跋涉,一边偷偷瞟眼观察她。

    胆敢猎虎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哪里来的凶残母老虎啊啊。

    常言道,男强女弱。可季半夏和陆雩这对却完全反了过来。

    “半夏姐姐,你为何要打老虎?”李孝雨小心翼翼地问。

    季半夏简单答道:“我要去虎鞭。”

    李孝雨:“虎鞭……外面没得卖吗?”他还是不希望她去冒险。

    季半夏回头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你觉得世人有胆猎虎?”

    李孝雨沉默了。确实如此,人们若在山林间见到老虎都唯恐不及。就算偶然碰巧取之,恐怕也会卖出天价。

    但是,亲自去林里打虎胆也太大了吧!!

    纵使是李孝雨,一路也不禁胆战心惊,左顾右盼,生怕一不小心就遇虎口丧命。

    季半夏却显得很淡定,拄着随手在路边捡到的长树枝走在最前面探路。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黄昏的金色光芒笼罩森林。远处时不时传来鸟叫,狼吠若隐若现。

    四周光线开始变得幽暗,李孝雨心中也开始七上八下,萌生退意。

    他正想说话,季半夏却倏地严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之后的事,李孝雨忘了是如何发生的。

    原来人在真正面临恐惧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四肢无法动弹。

    他在幽暗的丛林中对上那双犹如夜明珠般,褐黄色的凶猛眼睛,有一瞬感到肝胆俱裂。

    那是属于野兽凶残冰冷,嗜血的目光。

    而季半夏却在它即将扑上来的前一刻,毫不迟疑地举起弓箭,直直朝它的右眼射去。

    “吼——!!”虎啸犹如地震。

    下一瞬,它轰然倒地,痛苦挣扎起来。

    李孝雨回过神来,才发现季半夏那一箭竟从老虎的眼睛直穿到脑后。

    ()    鲜血迸裂,汹涌如瀑布。

    其中有几滴溅到了她美丽的脸颊上,血映红唇,仿若杀神。

    咚、咚、咚。

    李孝雨心跳加速,背脊寒毛直竖。

    他忽然感到了莫大的威压……眼前这个女人,比老虎还要可怕。

    虎兽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死去。

    李孝雨尝试性地用树枝拨拉了一下它的毛皮,见它毫无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砰。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面前。

    李孝雨低头一看,发现是那把砍柴刀。

    季半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命令道:“去把虎鞭割下来。”

    李孝雨迈开颤抖的双腿照做。不知为何,她的话语有种令人下意识想要臣服的诡谲魔力……

    在李孝雨割虎鞭期间,季半夏从里衣取出帕巾,缓缓擦拭脸上沾染的血迹。

    他爱洁,不喜身上的血腥味。

    李孝雨割完虎鞭,沉甸甸的拿在手里。

    他回头看她,小声问:“半……半夏姐,只要虎鞭吗?”

    “嗯,现在天色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季半夏随手将用过的帕巾扔在老虎尸体旁边,道:“明天白日再来取虎皮,兴许能卖些钱。”

    “哦。”李孝雨乖乖照做。

    他其实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眼下,一个都不敢问。

    “对了。”季半夏像想起什么,转身道:“今日在林间发生的事,不要对陆雩说。”

    李孝雨:“那这虎鞭……”

    季半夏:“就说是羊鞭,拿回去给他煮汤喝。”

    李孝雨:“……”瑟瑟发抖。

    -

    季半夏回到家就先换下了染血的脏衣衫,随后进厨房处理虎鞭。

    那大夫说要治好陆雩的阴阳体虚之症,须大补之物。

    时今手头有限,只能搞到虎鞭。他想等往后回宫,定要为陆雩寻来千年灵芝、人参,彻底根治其毛病。

    李孝雨则呆坐在院子里,呆若木鸡。

    今日的事,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陆雩还浑然未知地在书房温书。

    “陆郎,吃饭了。”季半夏喊道。

    陆雩放下书,走出来。院中石桌上已放好了饭菜,两荤两素,以及一个汤。

    “你们何时回来的?我都没听见。”他笑着拿了碗筷,深嗅一口气,“好香啊。”

    “先喝一碗汤。”季半夏给他打了满满一大碗。

    陆雩看到那汤黑乎乎的形状就有所预料,“又是羊鞭汤?”

    季半夏:“嗯。”

    李孝雨看着他们,一脸一言难尽。

    不能浪费她的一片苦心。

    陆雩捏着鼻子,强忍恶心一饮而尽。

    怎么今日味道似有些不同?不,还是跟从前一样难喝。

    季半夏递过来一块蜜饯。

    陆雩赶

    紧塞入口中,嘴巴里那股苦涩的腥味这才减淡不少。

    他深呼吸,坐在桌前开始用饭。

    “下次你们不用再去山上采松针了,太危险。我下午听大娘说附近山上真有老虎。我已经和樵夫商量好了,以后由他们采了松针送过来。”他道。

    老虎?李孝雨心想大娘口中那只老虎怕是已经死了。

    季半夏颔首,“可。”

    用毕饭,陆雩习惯性地端起碗筷去角落水池接水洗碗。

    他刚蹲下,忽觉一阵气血翻涌,头晕脑热,鼻腔中也有湿热的液体流出……

    滴,答。落在他的手背上。

    陆雩定睛一看,竟发现那液体是鲜红色的。

    “血!陆哥你流鼻血了!”一旁的李孝雨大叫道。

    “靠!”陆雩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卧房的床上。

    季半夏坐在他床边,不时拿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我这是……怎么了?”他半撑着坐起身,神情茫然。

    季半夏淡淡道:“可能是晚上喝汤吃太补。我已请陈大夫来看过,他说你是虚不受补,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抱歉。”陆雩摸了摸鼻子,“让你们担心了。”

    季半夏深深看了他一眼。

    “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

    兴许,他不该煮那碗虎鞭汤给陆雩喝。

    但大夫告诉他,只要陆雩能挺过这一劫,身体就会好上不少。

    此次大补起码能给他续命三四年。

    不过这些话季半夏并没有对陆雩说。

    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他会治好他的病。

    外面天色已亮。

    陆雩起身伸了个懒腰,恍然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或许那羊鞭真的有用,我感觉身体有力了不少。”

    季半夏:“既有用,今日继续喝。”

    陆雩:“还、还有啊?”

    季半夏:“昨夜还剩下半碗。”

    陆雩顿时苦瓜脸。

    随后季半夏和李孝雨去了一趟山中将老虎皮、虎胆等有用之物取下拿到了县里去换钱,回来继续给陆雩熬汤。

    陈大夫说此物太补,故给开了一个药方子加在汤里中和。

    最后熬煮出的汤汁又黑又稠,散发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腥味。

    季半夏光闻着都觉得有些冲脑。

    这回端出去时,他给陆雩额外拿了五颗蜜饯。

    陆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这碗汤的。

    等他喝完时,整个人都恍惚地仿若飘在云端。

    “真的太难喝了……”

    他心想,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在古代当药罐子喝羊鞭汤。

    喝完没过多久,陆雩整个人再度气血上涌,肉眼可见面色涨红,身上开始冒汗,犹如跟跑了八百米似的,气喘吁吁。

    “呼,呼

    (),呼……”他蜷缩在椅子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汗淋漓。

    季半夏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大夫说了,发发汗就好了。”

    陆雩面色隐忍,低喘道:“不行,我想洗澡。”

    同为男人,季半夏如何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他移开视线,背过身道:“我去给你烧水。”

    陆家小院后方有一个用木棚简易搭成的露天澡房。

    平时他们一家人都是在此用木桶舀水冲澡。

    陆雩是惯爱享受的,从不亏待自己。

    最近手头宽裕了,前不久他就跟木匠专门定制了一个大木桶用于泡澡。

    在古代,平民百姓和泡澡是与世隔绝的,闻所未闻。

    当初木匠还以为陆雩定做这个木桶是要用来杀猪的哩!

    季半夏烧完水,单手提着倒入澡房木桶内。他探手试了下水温,太烫,又添了半桶冷水,感觉刚好后这才回去将陆雩搀扶过来。

    陆雩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差点摔进木桶里。

    季半夏见状问:“要我帮你脱衣吗?”

    陆雩吓了一跳。她是完全忘记男女有别吗?还是觉得他们未来会成婚,所以毫无顾忌。

    “不,不用。你叫云璟进来帮我吧。”他虚弱道。

    季半夏:“行。”

    她说完便离开了澡房。

    之后李孝雨进来帮陆雩脱了衣服,扶他坐进浴桶。

    泡了一会后,陆雩感觉舒服多了。

    李孝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你出去自己玩吧。”陆雩挥挥手。

    李孝雨便出去了。

    片刻后,陆雩忽然想起自己没拿皂角,便抬高音量喊道:“云璟,你能帮我拿个皂角进来吗?”

    哒,哒。脚步声传来。

    吱呀,门被推开。

    热水蒸腾的雾气缥缈上升,充斥着整间屋子。

    季半夏握着一枚皂角走进来,看到坐在浴水中的湿发少年时,微微一愣。

    经过这阵子的善养和锻炼,陆雩看起来与从前有些不同。

    从一根干瘦如柴的树枝,到抽条稍渐圆润了些。

    亦变得健康了许多。

    他病态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些许嫣红,唇色寡淡,上身斜靠在桶内,露出大半片嶙峋胸膛。如绸缎般的墨发散落着,发稍末尾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

    如同一截精致美玉,脆弱到一摔就碎,却又忍不住让人心生呵护欲。

    隔着袅袅雾气,陆雩看清来人后愕然,旋即下意识用两手捂胸。

    “半、半夏,你怎么进来了……”

    “孝雨不在,我给你送皂角。”季半夏正襟直视木墙,余光却还是不断地飘进那些风光画面。

    是的,陆雩的美貌足以用风光来形容。

    但从前季半夏既知他长得好,却从来没有眼下这种嗓子发干,气机逆乱的燥热感。

    奇怪。

    以往陆雩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毫无波澜,今日这是怎么了?

    “等等,半夏你怎么也流鼻血了!”陆雩吓得猛然从水里站起来。

    季半夏瞳孔骤缩,瞬间轰地一声,大脑像炸开般一片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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