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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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笑得越发的慈和,觉得顾清月的惊讶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样声名远播、出类拔萃的师兄一定惊喜坏了,顿也对自己收弟子的眼光颇为自得,已然忘了背刺的大弟子。
“怎么以往从来没听过老师还是晁世子的老师?”顾清月心中不由呐喊,就是上辈子她也没听过啊!!!拿她爹和叔伯下狱过的晁屿怎么就成她师兄了??
孔令的笑顿了顿,“这说来话长,总之你知有个师兄可以帮衬就行了。”
他总不能说,他平日里喝多的时候骂的人不止有董平辉,还有学生的父亲镇国公晁方翼吧。
况且顾清月一个女娃娃,朝廷中牵扯出来的勾心斗角不说也罢。
“已定好回京的日子了吗?”孔令转了个话题问。
“定好了,过了小雪便动身。”顾清月有些心不在焉地答,脑中一会是晁屿上顾府拿人时的凶神恶煞,一会是荷亭身长玉立的少年郎,温柔浅笑喊她师妹。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好像都有点可怕。
同老师又稍说了会话,她起身告辞。
*
日子如流水,转瞬便是小雪,然顾清月没能走成,抱着暖炉听刘诗圆讲晁屿离开扬州让多少女子的心碎了,又多了多少要考女学的竞争对手。
女学也是向地方招生的,只名额有限,一地考的人越多,那竞争也就越发地大,刘诗圆担心进不了京城陪她。
而且她父亲一直希望她日后能在京中找夫家,好打开人脉路子,在官场有个帮衬。
顾清月同她一起叹气,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不同的烦恼。
两个满脸苦闷的少女,支着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地笑出了声。
刘诗圆问:“你舅舅怎么忽地又让你多留几日?行车不都整好了吗?”
“说是前些日子下了雨雪,安平县那块的驿路塌了土,不放心我走,便让我多留几日。”顾清月对晚几日走乐见其成,反正又不用她自己同娘解释,她笑着同刘诗圆眨了眨眼:“而且这不正好请你来给我做茶果子,我香都备好了。”
这已是数月前的约定了,两人一直没能将时间对上,便搁置了下来。
仆妇往暖阁中送上了各种处理过的原料。
刘诗圆除了清洗用得上旁人,余的都爱自己动手,衣袖上挽,双手如她的脸一样带着些肉感,肤色也是漂亮如荔般的莹润,豆面团在其手下揉搓翻转,有如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各种面团揉好后又开始调配馅料,甜度与花果的调配都非常严格,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在这点上,刘诗圆控制得很严格,甚至不许顾清月捣乱,直到万事俱备只剩捏形状时才放手任她捣鼓。
“小姑姑!表姐!”
茗哥儿吟哥儿忽然找来暖阁,后头遥跟着陈瑞洲。
刘诗圆先是看到了两个表弟,他们喊完人,视线就不受控制地往满是五颜六色的桌上看,爪子也跟着伸出。
她忙着阻拦,让随侍的丫鬟带他们下去净手,再抬头才发现陈瑞洲也在,虽都是一起长大的,但也到了避嫌的年纪,有些慌忙地放下了挽着的宽袖。
陈瑞洲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早别开了视线,只耳端有些泛红,也不知是不是刚进暖阁熏的。
顾清月作为长辈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还忙着同手中的面团们做斗争,明明看着很简单,在刘诗圆的手中轻易就被捏出了各种形状,怎么到了她手中就不行了,花纹棒也用得不顺手,描印出来的花纹歪歪扭扭。
刘诗圆对陈瑞洲轻喊了声“表哥”,便又投入了对顾清月的指导,没多久,茗哥儿和吟哥儿也净手回来,刘诗圆更忙了,两个小表弟堪比八百只小鸭子,“表姐,表姐”聒噪个没完,一不留神那沾了花汁馅料的小胖手就要往其他的面团上掐。
陈瑞洲也净了手,让丫鬟另搬了个小几,将两个小堂弟提到了小几旁,随手给他们玩过的面团移了过去,还贴心地让小厮从厨房取了模具来,让他们按压着玩,也就不去打扰刘诗圆了。
刘诗圆歇了一口气,专注到自己手中的果团中,才要伸手摸花纹棒,已然有一手将其送到了她面前,陈瑞洲很是自然道:“我也来帮忙。”
“哦,好。”刘诗圆接过花纹棒,给陈瑞洲指派任务,将不同颜色的豆面团捏成不同大小搓圆,放在一旁备用。
陈瑞洲照做,刘诗圆看他做了一小会连忙叫停,陈瑞洲豆面团揪得太大了,揉搓的时候也不够均匀用力,搓出来的小圆团跟带倒刺似的。
刘诗圆重新给陈瑞洲示范,“每个都要这样半指左右的打小,搓的时候不要太用力,用掌心去感受它的形状。”
陈瑞洲垂头凝着女孩儿温声细语,在她抬眼前,又捏了一块豆面团如她说的那样揉搓得很完美。
“嗯,就是这样。”刘诗圆不吝啬地夸奖。
顾清月搭着手,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有些出神。
她上辈子没有来扬州,没有同刘诗圆认识,也没有同几个侄儿们相处过,但她后来在京中是见过刘诗圆的,她如愿嫁到了京中,夫君是礼部侍郎之子,而她大侄儿,也是入京念过一段时间书的,后来听娘说陈瑞洲不喜念书,离京从戎去了。
可如今相处来,他大侄儿书念的其实还不错,当然武也很好,完全可以习射和习字两科一起学。
她不由问到:“瑞洲,你之后想进京入国子监吗?”
陈瑞洲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小姑姑,三品以上官员子弟皆可入国子学,他两年后也是要入京学习的,就算不为其他的,单是打开日后的交际这一项就决定了他必须去。
“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