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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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高估了自己,被鲁密私营机关伤到的伤口在途中奔波了一日,又开裂渗出了血,崔岩知道后,两人都不想拖慢行程,他准备重新包扎休息一晚便继续上路,而崔岩在他拒绝建议后竟又去问顾清月,听及顾清月明显推拒的言语,他反倒改了主意。陈厚训坐收渔利,没道理他侄女坐平稳防震大马车,自己跟在后头吃苦。
师兄妹的身份倒是便利极了。
马车很舒适,便是疾驰也少能感到颠簸,让他连日来的疲惫都能跟着松下心神。
*
马车中安静了许久,顾清月微睁开了眼,瞧见晁屿紧闭的眼,像是真睡着了。
她朝红缇招了招手,将吉吉交给了她,活动了手腕,移到了小几旁喝了喝热茶,视线不时打量一眼晁屿,少年人便是闭着眼,那面容也依旧俊逸孤清,但总归少了几分让她勾起前世的胆俱来,也纵出了些大胆来,这明明是她的马车,她为什么要小心翼翼?
他便是以后再能耐,那现在也是个除了世子身份外的普通少年郎,况且现在他们还有同一个老师呢,还有她舅舅帮他离开扬州,自己也大方地把马车让给他一半,这么多的缘由加持,晁屿应该对她客气一些!
她干嘛要怕他!
对,她不怕。
似为了证实这一点,她喝茶的气势都挺直了些,可随即又泄了气,还是有点怕的,她的惧多来自前世对这人的听闻。
他连自己的父兄族人都残害,遑论旁人,就连昔日爱慕过他的女子,再提起他都觉得幸好当初没嫁给他。
晁屿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捕到顾清月又扫来的一眼。
好整以暇地冲她挑了挑眉,又往后仰靠继续闭目,那意味,好似让顾清月大方地看。
顾清月默了默,是因为孔令这层关系吗?不然他为什么不装温雅君子了,这样她很怕啊!
她虔诚地掏出自己卜算用的铜钱,她想算算凶吉了。
六枚铜钱抛出落在小几上,自左向右,自上而下,按天地人的顺序排成了两行,记下阴阳爻数值。
易经六十四卦,能演三百八十四爻,上经乾为天,坤为地,□□囤……
背完上经,她又开始喃着背下经,泽上咸,雷风恒,泽天大壮……
背到某处时还会停下来看下六枚铜钱,确认是否其解卦。
晁屿不可避地听到她的喃喃,太阳穴跳了跳,就这水准,老师是怎么夸得下去她易学不错?
他扫了一眼案几上的卦象,阳阳阴阳阴阴,漫不经心地帮她解道:“风山渐卦,行走薄冰之象,这是大凶之卦”
“你算的什么?”
晁屿一点同理心也没有地看向顾清月,颇有些好奇。
顾清月回望他,语调幽幽:“你的凶吉。”
嗯?晁屿有一瞬的愣神,竟算的他?“你的卦准吗?”
顾清月一脸凝重地道:“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晁屿若有所思地点头,身子又往马车后背靠去:“你连易都没读完,看卦都还需死记硬背,想来是不准的。”
“不过我没想到,师妹竟这么担忧我,还替我卜算。”他仰靠在马车上,只目光从眼尾处扫来,有种漫不经心的揶揄。
顾清月沉默了,晁屿简直厚颜无耻。
谁关心给他算卦了!她就是知道自己算的不准,所以听到是行走薄冰之卦,就干脆抛给了他。
以她过往的经验,说的越是模棱两可,心思多的人越容易多想,可晁屿却反过来点出她的学业不精,还知道她没学完,最不要脸的是说她担心他!
而她同赠荷那事一样,百口莫辩。
顾清月眸中像是盛着火光,可不知喷向哪里,只能眼不见为净地偏了头。
晁屿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若有所思,时人学易多因它是群经之首,其思想涉及天文、地理、兵家法学各个领域,有不读易不可为将相之称,但将其作为卜算工具来学的只有钦天监,亦或是一些佛家道门,少有个人入此门的。
他这师妹倒是有些特立独行,至于算的吧,也不是一点也不准,未出淮南道前,可不就算如履薄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