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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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进门的阿善一惊,强道:“我去如厕,八斤你去不?”“不去。”八斤吧唧吧唧嘴,在稻草上翻了个身。
阿善乍着胆子走进屋,摸出一个竹筒,颤声问:“火烤得口干舌燥的,八斤你喝点水不?”
头脑昏沉沉的八斤并不想喝,可阿善都给他递到嘴边了,便下意识的喝了几口,很快又鼾声大作起来。
晃了晃竹筒,阿善算着八斤喝下去的可能不够他去城门的一个来回,便又给他灌了大半筒。
松了口气,随手将只剩不到一碗的竹筒扔到一边,忍着浑身的疲累阿善又把八斤身下的稻草摸了个遍,可惜并没有饼子。
“唉……”羡慕的拍了拍八斤手臂上的腱子肉,阿善叹了一口气,刚要去捡那滚远了的竹筒,离开暖烘烘的小木屋时,门外却渐渐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随着这嘈杂越来越近,阿善赶紧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到了马匹的响鼻和驱赶的叱骂。
咬咬牙,他将门打开一缝,朝外望去。一队大概只有十骑押解着二三十人正在往马场的方向走。
偶有骑士发现了他的窥视,倒也没来询问,只当是个觉轻的顾氏庄汉在看热闹。
阿善偷偷看着,紧绷的面色逐渐松弛下来。
他以为是夫人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让顾氏亲兵以某个“抓捕”移民的“罪名”适当收容部分可怜人。
想起进庄子之前遇到的骑兵数量远多于此,阿善觉得他们很可能分了几个小队去更远的地方“搜捕”了。
原来夫人哪怕不好显露,却也在想尽办法救助移民啊……
这法子有点坏,像是长庚的手法呢……
阿善越想越发觉得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行事,心中越发满溢一种无法描述的使命感。
等骑兵走远,他便不再留恋木屋里短暂的温暖。
考量着不知道下一队去抓人的顾氏亲兵会什么时候回来,阿善便选了个更加绕远的方向绕过庄口的篝火堆,准备也走直线往南城门去找三娘,以防自己遇到顾氏亲兵们被“顺手”抓回马场去。
皑皑积雪的田野上,阡陌起伏,若不是有远处的树和星点篝火作以区别,艰难破开雪面踽踽独行的阿善几乎以为自己是走在天穹的倒影里。
粗喘着白气,阿善伸出手,天上的乌云已经不再降下星尘,反是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起幔纱似的浮雪。
阿善转身用背抵抗扑面而来的雪星,正见积云似的雪原上,只有自己开辟出的一条新路。
人生的道路多奇妙,无数因缘际会。
决定侵入顾氏农庄去马场外围窥视亲兵动向的毕九等人,在路上发现了阿善一行直奔马场的痕迹,却因走在最后的三个孩子腿上绑缚着的衣袍,无法从痕迹上判断他们的人数和武力。
一路小心谨慎的追踪到马场的墙根下,毕九还在考虑是否要进去的时候,却从围墙的断口看见远处灯火渐渐热闹了起来。
就是再神通广大,毕九也想不到,有部分出了庄子的亲兵又押着许多“疑犯”回来了。怕把“疑犯”们冻死没法给侯爷交差,斗木正在折腾手下如何关押、如何看守。
毕九只见马场里骚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便决定先顺着阿善那独自离开的新鲜脚印追上去,抓个舌头问问清楚。
然而他们一路追踪到小木屋,里面只有一个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汉子。
哨子艺高人胆大,脱下靴子进了屋,半晌开门把毕九几个都接了进来,悄声道:“就一人,睡死了。”
几人赶紧围着几乎要熄灭了的火堆取暖,只毕九上前辨认,稻草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是这几日看庄口的顾氏庄奴。
一个最近才被大安一系排挤到毕九手下的人,悄声马后炮:“我就说,那乱七八糟的痕迹、那样大张旗鼓,不能是外人。许是庄上有人去马场送东西,他们走了近路而已。”
积雪很厚,绕着庄田走几乎没人走过的路与直接走庄田一样难行,但是走庄田路途更近。这人这样解释,情理上倒也说得通。
蹲在睡得沉的不可思议的庄汉身后,毕九看着他一丝湿意也无的下摆,再看屋内并没有换下来的衣物,唇角勾起一个暧昧不清的弧度。
他什么也没说,只让手下都暖和过来后,带着他们往另外一处可以俯视亲兵驻地的小山坡走去。
他们走的是山阴面,因为此处聚风,积雪足有大腿深。一个打头破雪的探子抹了把鼻涕,抬头望望天:“这雪可给耶耶停了!”
跟在他身后的哨子推了他一把:“快走!到山上弄个雪窝子躲躲这邪风。不然耶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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