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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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山村目前没有明确的村长,有事情都是当初萦芯收的那十七个郎里的八、十、十一郎三人商量着来。若是有不决的再报给华静决断。

    他们三人其实也有分工:

    八郎负责接待范生介绍来进货的行商;

    十郎主要负责管库房;

    十一郎是个老好人,负责管村里脾气一天比一天大的各个工匠。

    按照为李氏产生收益从多到少排,村里现在有漆匠、瓷匠、绣娘、篾匠、木匠和会雕玉石也会刻磨盘的石匠,但若是按照工坊的占地面积排就得倒个个儿。

    已经初具流水线雏形的漆匠最赚钱,为了完成海量的订单,阴干漆器的时候没少占石匠的地方。石匠是个大嗓门儿的臭脾气,十郎现在觉得总有一只耳朵嗡嗡响,都是他闹的。

    四家瓷匠依旧总是互相鄙视成品审美,明明每家擅长的风格完全不同。没有萦芯那“天生的”端水大师技能点,更没有她的审美,十郎经常在瓷匠们的争吵中被讽刺眼瞎……

    十七个郎里,已经在李家找到职位的几个郎中,大家都兢兢业业,努力为小娘子的家业做大做强,只有十一郎经常想调岗。

    可惜,十一郎的念想总被跟行商们学奸了的八郎用各种话术泯灭。

    阿铁是个心思活络的,跟八郎关系很好,每每来阳山村都能从八郎手里蹭点行商送给他的好货。

    今夜又湿又冷,被惊醒的阳山村村民虽然埋怨多多,可到底看在都是苦难人出身的份儿上,收了三十个逃奴在一个刚腾空的大库房里。

    “你们先在这里歇息吧。村里狗多,别乱跑。等会儿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整口热乎的。”大梨简单的安顿了逃奴们,便去找拉着八郎说小话的阿铁。

    大梨刚走到阿铁身后,就听他道:

    “……但凡留下七八个,也算咱们这趟好心没白费不是。”

    阿铁说完,八郎打着哈欠道,“我屋里有罐刚得的酴(tú)酒①,便宜他们了。”

    “我说怎么空了这么大个库,这是刚走了一批货啊!”阿铁啧啧的赞叹道。

    八郎带着两人往自己屋里走,嘴里还不忘来一句爱“李家”的教育:“主家买卖越好,越看不上你们地里那仨瓜俩枣,惜福吧。”

    虽然李家的佃农也跟费县其他家一样收六成,但去李家的佃农都是赤贫,头一两年的房和地都可以无息赊欠,何况庄奴有的医疗和娱乐福利,佃农也有。

    最重要的是,李家家风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清正,没有欺男霸女、吃拿卡要等恶心事儿。

    作为李家的第一户和第二户佃农,大梨和阿铁都觉得八郎的话非常对,“很是很是!”

    两人从八郎的屋子里抱走那坛酒,还借了一摞陶碗。

    八郎躺回榻上却失去了睡意,脑子里许多念头跑起了马来。

    阳山村因为老奴、残奴居多,其实也很需要几个能出大力的……

    想着大梨两个一路都没圈拢成功,肯定是因为上赶着不是买卖。

    从行商嘴里学了不少生意经的八郎左右也睡不着,便又爬起来,准备去了库房给他俩当个黑脸。

    库房里逃奴们围着几个火盆,横七竖八的倒在干燥的稻草上,安静的望着门口。

    离着门口最近的火盆处,阿铁搅动着熬煮酴酒的瓦罐,四溢的酒香引得所有人都频频吞咽口水。⑧①ZW.??m

    除了身上的衣裳,逃奴几乎没有家当,大梨抱过来的碗只有七八个。

    八郎到时,阿铁正在给第一批逃奴们分酒:“这可是蜀中的酿法,只有那边来人能待一段时间,才有功夫现酿的。”

    说着,已经喝了一碗心腹热乎乎的大梨问为首的汉子,“咋样?甜吧!”

    为首的汉子一口喝干,“嗯。”

    人多酒少,打着让他们内部产生不同意见的主意,阿铁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分到,只给了一碗底的量。

    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八郎发现自始至终只有阿铁在不停重复在李家作奴日子有多滋润,除了给他搭话的大梨,那些逃奴汉子们基本只是哼哼哈哈,被阿铁问到头上也只说被战争吓坏了,不敢留在徐州。

    有些纳罕的八郎背着手走进去,见阿铁的话已唠干,酒也分得差不多了,喝过的逃奴已经打着哈欠就要谁去,皱眉道:“也别都睡了,留两个看着点火。要是把库房点着了你们赔不起!”

    为首的汉子躺在火堆边没言语,还是总跟阿铁搭话的几个逃奴站起身,缩脖端腔的应和道:“是是是。”

    八郎好似一个尽职尽责的小管事,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儿,但凡稻草散得离火盆近了,都一边拿脚踢远,一边数落边儿上的逃奴几句。

    逃奴们倒是都听话,可是也就只是木讷的赔个笑脸。

    拿难得的好酒给他们暖身子,却还是贴了冷屁股的大梨肚子里憋着气,把碗收拾起来,踢了踢还在捞酒糟的阿铁道:“走吧,明早还要早起。”

    阿铁依言站起身,举着瓦罐把最后一点米粒都用手划拉到嘴里还不算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装些水进去,明早也还有酒味。”

    电光火石间,八郎瞳孔一缩,终于发现这些“逃奴”为什么在他看来这么奇怪!

    酒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看,绝对是奢侈品,更何况酴酒是西蜀那边才有的酿法。

    冀州哪怕比徐州离着西蜀更近,八郎也绝不相信那边还有跟自家一样大方的主家,会给自家每个奴仆喝酒的机会!

    连待下宽泛的自家,自己作为一个小管事都没喝过几次,那些庄奴们更是味儿都没闻过。他们有幸喝了一口,为什么不议论议论这酒的甜蜜呢?

    八郎跟在抱着碗和罐子的大梨二人身后,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心中许多疑惑,决定去把两个弟弟叫起来商议商议。

    他们三人走后,为首的汉子睁开眼睛,总跟着他的一个逃奴低声问:“如何?”

    汉子黝黑的眸子闪烁着,里面都是火盆里跳动的火光。

    那逃奴看着他一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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