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故事(二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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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魔域鬼市。
顾明昼将鬼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沈洱和谢珣,这几人就像人间蒸发了般,连一丝一毫都的踪迹也没有留下。
他也试着想用指路黄符寻找沈洱,可他并不知道沈洱的生辰八字,之前用指路黄符找沈洱也是用了小崽的生辰八字,沈洱和孩子向来黏在一起,所以才能找到。
可现在……
顾明昼垂眸,看向怀里不知是饿得哭了,还是嫌弃他才哭的小崽,他眉宇微压,心疼地将小崽的眼泪轻轻拭去。
他会找到沈洱的,不论需要花多长时间,多少精力,一定会把沈洱带回来。
半晌,他从小崽的脸上收回目光,望向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宋惊玉。
“你打算怎么做?”魏燎已经被顾明昼放了出来,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戏。
总归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顾明昼和沈洱分开了,也算不虚此行,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达到的。
顾明昼眯了眯眼,压制住体内暴虐横行的灵气,这灵气积攒了足足二十一年,且比另一颗内丹要更加强大,他现在必须得想办法先控制好这颗内丹,防止爆体而亡。
至于宋惊玉,他方才已逼问过了,宋惊玉宁肯自杀也不愿意说,他只能把宋惊玉绑起来。
“回宗门吧。”宋惊玉冷笑了声,道,“在这再待下去,你也什么都找不到。”
闻言,魏燎一脚踩在他肩膀上,笑眯眯道:“变成炼虚期之后口气还真不小,宋惊玉,你那魔尊夫君怎么舍得把你给扔下了?”
宋惊玉被他戳中,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魏燎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恶心他的大好机会,俯下身子,踩在宋惊玉的肩头擦了擦足靴,眸光一瞥,忽地看到宋惊玉内襟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泛着淡淡的光。
他直接伸手将那东西拿出来,宋惊玉一惊,抬眼看去,魏燎手心里,正是谢珣送他的那颗属于顾明昼的内丹。
“哟。”魏燎捏着那元婴内丹在指尖转了转,“眼熟。”
宋惊玉登时脸黑下去,那是尊上给他的仅剩的东西了。
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魏燎把那颗内丹扔还给了顾明昼。
顾明昼默然地接住内丹,炼化回体内,转身道,“带上他,回宗门。”
话音落下,魏燎扯住宋惊玉的后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走了,颐清宗少宗主,回你老家继续和尿玩泥巴。”
宋惊玉被他气得险些呕出口血来,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两个人。
顾明昼压下烦躁的心绪,脑海中浮现出蠢兔子的面容,这时候一定很着急,依照那萧青昨日的话来看,这人绝对会把孩子的事情推到他头上,说是他强行偷走孩子逃跑。
兔子说不定现在正在生他的气,把他杀了的心都有。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就算日后他见到兔子,
兔子恐怕也只会一心想杀他。
良久,顾明昼闭了闭眼,想到了唯一一个能够保命的办法——
如果实在找不到兔子,他要把超坏好好养大,届时至少小崽能拦着兔子,兔子会听他好好解释。
他垂下头,在小崽额头亲了亲。
没办法,爹的死活,全要看你了。
*
沈洱悠悠转醒时,已是一夜过去,天色鱼白。
他睁开眼,看到了守在他床前的萧青。
“尊上,你终于醒了。”萧青声音很哑,语气听起来也很沉闷,“感觉好些了么?”
这一夜沈洱都没睡好,昏睡中还在叫着超坏的名字,边叫还边掉眼泪,看得他心疼得要命,开始后悔当初把那孩子从尊上身边夺走。
或许顾明昼说的是对的,即使他跟在尊上身边三百年,也不一定知道尊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心地柔软,单纯天真,和所有大邪都不同,沈洱是被天道赐恩的大邪,其他大邪都无法像沈洱一样拥有这样纯净的感情。
“我没事,军师还是不肯打开阵法?”沈洱揉了揉脑袋,从软榻上坐起身子,一心都是在外面流浪的小崽。
萧青沉默了瞬,低声道:“藏龙阵法可以藏匿一切阵法内的活物,而且此阵没有阵眼,只能静静等待阵法自然消散,就算是尊主,也不可能解开此阵。”
听到这话,沈洱心都凉了半截,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前天还跟小崽亲亲抱抱,今天竟然就要分隔两地,数年不见。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洱想不明白,这个孩子在谢珣眼中难道就这么十恶不赦么?
萧青抿了抿唇,坐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道,“小的给尊上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代夙冥,为了得到更纯粹的恶念,伪装成人类混入了人类的皇宫。”
沈洱本没心思听他讲什么故事,可听到他的话,却隐隐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是他又想不太起来。
“这跟本座和超坏有什么关系?”沈洱不明白。
萧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认真听自己说,“那是一个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富饶王朝,百姓安居乐业,与邻国关系和睦,但这样好的地方,滋生的恶念实在太少,也不够纯粹。”
大邪诞生于恶念之中,以恶念汲取力量,恶念越纯粹越好。
所以,那一代夙冥便盯上了当时的皇帝,那皇帝是从前朝父皇手中名正言顺地接过龙椅的,他后宫空虚,只有几个妃子,不过他也无心情爱,一心只想管理朝政,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好皇帝,一旦堕落成暴君,所诞生的恶念会是天下最美味的佳肴。
果不其然,夙冥的出现让皇帝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
夙冥化作了女身,入宫为妃,成功用邪术蛊惑了他的心智,她想让皇帝发动战事,想要天下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皇帝兴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是被邪术蛊惑,他沉迷于夙冥,几度受到大臣的
严词上奏,也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可当夙冥说要他发动战争时,皇帝竟然靠着自己最后的理智,那一丝为天下黎民着想的真情,压过了对夙冥的爱意。
他没有答应夙冥。
夙冥见他竟然拒绝自己,一时恨毒了他,但又不得不去想其他办法达成目的。
就在此时,后宫里竟然有一个妃子怀孕了。
皇帝得知之后,对那妃子大加宠爱,无数赏赐流水一般涌向了她。
夙冥更加怨恨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抛弃她而转而投向其他人。
这怨恨里没有一分爱,她不爱皇帝,只是恨皇帝这份令人作呕的爱子之情。
可转念之间,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那一年,夙冥为皇帝生下了一个皇子。
大邪和人类的孩子,理应是半邪,可夙冥却生下了一个真正的大邪。
孩子的身体很好,不仅很好,他自幼就头脑聪明,分外得皇帝喜欢。
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的过程中,皇帝越发对夙冥爱得深沉。
终有一天,在夙冥和孩子的共同蛊惑下,成功撬动了他那颗一心为民的心,他发动了战争,想要为他的爱妃打下辽阔的疆域,让他和夙冥的孩子能够永远不必担心会遭受外朝来犯。
一时之间,战火燎原,尸体的血染红天际,无数的恶念自这连年不休的可怕战争中肆意滋生。
夙冥成了当世最强大的大邪,她拥有能够覆灭整个世间的可怖力量,也毫不犹豫杀死了那个皇帝。
皇帝的恶念的确美味极了,夙冥很满意。
只是临死之前,她发现皇帝眼睛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看着她身后的一个花瓶。
夙冥以为他在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命人将那花瓶砸个粉碎,却在瓷瓶的碎片中,看到了一纸金黄诏书。
上面写,他死之后,夙冥将会是太后,而他和夙冥的孩子,将会继承他的皇位。
直到死前,他仍然想要夙冥找出那诏书保护自己和孩子。
夙冥怔忡地立在原地,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她木然地跪在地上,想要捧起那张诏书,心口却陡然被一只拳头狠厉地打穿。
回过头去,她看到她亲自养大的,以恶念浇灌长大的好儿子,正在如同恶鬼一般吞吃她的恶念。
大邪之间没有亲情可言,只有你吃我和我吃你,哪怕夙冥再如何对待那个孩子好,那孩子长大之后,仍然会选择把夙冥杀掉。
因为夙冥太强了,再强下去,就不好杀了。
不过夙冥并没有完全死去。
她吃了无数的恶念,在最后时刻,夙冥竟然用尽自己的邪力,诞下了一个真正的大邪后代。
大邪和人类不同,大邪自恶念中诞生,也是靠恶念繁衍后代的,并不需要男人。
她恨恨地望着自己和皇帝生下来的太子,恶毒地诅咒他,“你休想成为真正的夙冥,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夙冥后代,她是
最纯粹的恶念中诞生的,而你只不过是我和人类生下的一个杂种,迟早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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