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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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家都是越过越好。只有他们家,从最初的有自己的房子,再到在不错的地段租设施不错的房子,现在已经到了只能在城乡结合部租便宜的房子了。
不过是三年时间。
萧信音才刚一推开家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肉香与酒气混合在一起腥臭的味道,让她蹙起了眉。
母亲燕兰第一个迎了上来,她手里还握着擀面杖,充满期待地看着女儿:“阿音,今天的面试怎么样?”
萧信音瞥了她以及站在她身后握着酒瓶子的父亲萧何言一眼,没回应。
萧何言喝的微醺,一把推开燕兰,踉踉跄跄地走到萧信音面前,指着她问:“别他妈告诉老子,没办成!”
门被关上了,屋内的气温并不低,可萧信音的心却还像是泡在冰冷的夜晚,凉飕飕的,连带着回答的声音都没什么温度:“你以为人家公司是你家开的吗?刚面试完就要知道结果?”
“**妈的,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萧何言的酒劲上头,也不顾燕兰的推搡,骂骂咧咧地抱怨:“当年早知道这样,还把你这个赔钱货带回来干什么?这么多年,花光了老子的钱,不如和你弟弟一起死了才好……”
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是刀子一般,越来越密集。
燕兰本来还拦着他,当听到“不如和你弟弟一起死了才好”时,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骂的越凶,萧信音笑的越带劲,到最后,她干脆换了拖鞋,洗了手,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听着萧何言骂人。
当习惯成为自然。
一切,好似也就没那么难捱了。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了。
十几分钟后,萧何言总算是骂够了,被燕兰半推着进了卧室休息,门被关上那一刻,燕兰扭头,看着萧信音小声地说:“累了吧,妈给你炖了排骨。你爸喝多了,想起你弟了,多说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萧信音冷嘲热讽地回着,“呵。”
猫哭耗子假慈悲。
“阿音……”
燕兰的声音无力之中带着几分无力,女儿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不再多说,转身去厨房,把炖好的排骨端了出来,放在了女儿的面前。
亮晶晶的糖醋排骨,还飘着香气,上面点缀的葱花增加人的食欲。
“你多少吃点……妈特意为你做的……”
看萧信音没有反应。
燕兰擦了擦手上的水,“你小时候就最喜欢这个菜了,妈一早去菜市场买的黑猪的排骨,你多少吃一点,你……”
萧信音不想听燕兰的絮叨,她拿起筷子夹起排骨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吞,一口接着一口,机械性地重复着。
看女儿这样,燕兰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掩了门进卧室去伺候醉酒的老公了。
房门才刚被关上,萧信音的胸口犯恶心,她快速走到了洗手间,弯下腰,一阵阵呕吐。
刚吃的东西,一点都没留,全都吐了个干净,胃一阵阵抽痛。
萧信音麻木地冲水,漱口刷牙,洗脸,她盯着镜子里头发凌乱,脸没什么血色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拉开抽屉,拿出口红,细细地涂上之后。
鲜红的颜色似人也似鬼。
萧信音从兜里摸了个棒棒糖出来,机械地拆开了外包装,叼在了嘴里。
阴郁的黑夜,无人问津的顶楼。
洗完澡的萧信音就那么散着头发,坐在破烂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顶楼,她悬空坐在天台上,晃着脚丫,长发被晚风吹起,哼着歌,那惬意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度假。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萧信音一遍遍轻声哼唱,她的声音很柔,节奏感也很好。
曲子本来是很好听的。
可是在她的一遍又一遍神经质的哼唱下,却逐渐变了调子。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有它……”
眼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要往外涌,萧信音果断地眨了眨眼,断掉了这份脆弱,她的手习惯性地去摸上衣兜,想要那糖,却意外的,棒棒糖没有拿到,却摸到了一张照片。
楼下是息壤嘈杂的人群与车流,低鸣声一遍一遍响彻在耳边,眼前是破败简陋不堪的天台,而鼻翼间充斥着的是难闻的味道。
一片污浊之下,唯有萧信音手里照片上的人是干净清澈的,与这里格格不入。
萧信音红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
她穿着光鲜亮丽,剪裁精致的西裙,如墨的长发盘着,眉眼间尽是超出年龄的凌厉,身边是一众拥护者,她一手背在身后,手指间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戒指灼热妖艳,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般傲视一切。
被晚风吹得麻木冰凉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上了照片人的脸颊。
本该没有温度的,却又拥有着让人嫉妒的炙热。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钻了出来,随着被握在手里的照片一起收紧扭曲到变形。
而此时此刻,就在萧信音低头可见的顶楼之下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银色的宝马M760LI。
车内,一个气质冷艳的女人端坐着,身侧平放着厚厚的牛皮纸袋,她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与混乱不堪的环境,眼神与寒风一般,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