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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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的爱好,事到如今,晋王是一定要死的,有我在,黄小嘉怎么可能翻供。”话至此顿住,从椅子里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
“再说??是谁引导六殿下去查的晋王?”裴怀恩话里带笑,弯腰向前凑,饶有兴致看李熙贴在眉心那花钿,循循善诱道:“听话,让黄小嘉跟我走,我会教他对晋王守口如瓶,对外只说来帮你盘了当年的案子,决口不提其他。”
离得太近了,李熙便又向后仰。
裴怀恩这个人,似乎总喜欢凑得离他很近。
“厂公的意思是,人还是带走。”李熙齿衔长簪,双手胡乱拢着发,支吾说:“放黄小嘉回去替我们拖延,再偷偷地去福川抓人,免得老二心生警惕。”
裴怀恩点头,目光淡淡扫下来,落在李熙挂了汗珠的鼻尖,眼里笑意更深。
“抓黄小嘉只为了供词,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绝不能功败垂成,先前不让你在他身上留伤痕,也是为这个。”裴怀恩哄着李熙说:“乖,别固执,晋王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眼下黄小嘉已然背叛了他,为了活命,便只好继续与我们合作……只要时候到了,我会让黄小嘉在朝上配合你。”
李熙手臂举得发酸,听了裴怀恩这话,原本已经有些不高兴。
可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李熙又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倏地眼里一亮。
要么说今天运气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呢。李熙暗暗地想:现如今,既然裴怀恩要利用他撬开黄小嘉的嘴,他又为何不能提醒裴怀恩……为老二铺条真正的死路。
顺便把神武营的月钱结了,板上钉钉地结了,别再有变数!
想到了这,李熙抬眼说:“还是厂公考虑得周到,只是……”
裴怀恩隐有所感,出言打断了李熙,敛笑问:“只是什么?”
李熙左右簪不好发,索性便放下了手,任乱蓬蓬的头发落下来,迟疑着说:“只是听厂公方才说,老二必须要……”
“死”这个字没真说出口,李熙眼珠稍错,谨慎地换了个措辞,小声说:“老二从前是犯过错,可惜没人知道,加之他现在又真的打胜了大沧,也算将功补过。所以……单凭几个陈年证人,至多再加上一块可能是被他们盗走,也可能只是因我自己不小心、遗落在战场上的小牌,就一定能判老二的罪么?”
裴怀恩略微抿唇。
一时寂静。
李熙把话说得很委婉,裴怀恩听见后,没忍住语气古怪地问:“你怕圣上有心护着晋王,弃车保帅,让此事不了了之?”
李熙重重点一下头。
“人死不能复生,儿子还是自家的好,说到底,邵家军的旗子上印的是长澹,是邵,却不是李,邵晏宁哪会有李征忠心。”李熙叹息着说:“再者老二手握兵部和神机营,而我却只是个出身不吉的祸星……两相比较之下,我实在很怕父皇舍弃我,只怪我是胡说八道,草草判了黄小嘉了事。”
这些分析都对,而且也很有可能真的发生,裴怀恩闻言沉默下来,不情愿地站直了一些,隔着一张小小的木桌,居高临下看着李熙。
裴怀恩说:“六殿下想要什么,直言便是。”
李熙没吭声,转头望了眼窗子外面。
玄鹄与万安平这会还没回来,李熙沉吟少顷,伸手沾了些茶水,缓落桌上。
下一刻,李熙点点桌面上的字,再并指把它抹了,试探着说:“厂公,我想要这个,您会帮我的吧。”
字写得很小,裴怀恩却看清楚了。
那是个极板正的“反”字。
有一说一,就因为这个字,认识李熙这么久,裴怀恩还是头次对他另眼看待。
裴怀恩说:“就这么恨你二哥,恨得连胆子也变大了。”
李熙再点头。
李熙哀伤叹道:“我有好些兄弟,却只有邵毅轩那么一位舅舅。”
“追根究底,那只是桩能功过相抵的旧案,万一赶上父皇高兴了,只将老二降职禁闭,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厂公,皇权之下,还有什么罪能比得过这个,这才是真正不可赦免的。”李熙抬手抹眼泪,忽然几步绕过小桌,对着裴怀恩单膝跪下。
李熙说:“厂公,此乃我平生夙愿,若厂公能出手相助,我……自当感激涕零,此后愿唯厂公马首是瞻,再也不敢有异心。”
裴怀恩久久地看着李熙,却未发一言。
皇子跪太监,这是多大的屈辱。
可见李熙到底有多么痛恨晋王,又有多么依赖邵毅轩。
风送青草香味,落针可闻。
许久,许久,久到李熙都有些后悔提这些,唯恐裴怀恩对他今天的落井下石生疑,却听裴怀恩忽然点头答应了他,笑声对他说:“六殿下言重了,你我相识一场,你帮本督办了这么多的事,说了这么多的话,这是本督应该为你做的。”
“事了之后,若当堂下了死牢便罢了。”
说着便伸手,温温和和地把李熙从地上扶起来。
“六殿下今日这一跪,我记着了。”裴怀恩愉悦地说:“全听六殿下的,若到时真只因为御下不严降了职,罚了腰牌……我保证会让六殿下如愿以偿,亲眼见着晋王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