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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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纪云蘅仍然对母亲逝世那晚的所有细节记得清晰。她站在床头看着母亲轻轻闭着眼睛,苍白的面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尽管还美丽,却灰败不堪。纪云蘅紧紧握着她的手,知道她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
裴韵明用很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哼着歌谣,是在纪云蘅还小的时候,裴韵明用来哄她睡觉的曲子。
她说这是从她娘那里学到的。
曾经裴《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且盛彤去抓药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就多抓了一些退热的药,与伤药一同熬煮。
纪云蘅换了块大的布巾给许君赫擦拭身体,小心翼翼地避过了伤口处,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过后,他身上的血迹也擦去不少,渐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腰身,呈现出少年人蓬勃的身体。
药煎煮好了之后,喂药也成了一大难事。
许君赫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就不大愿意喝药,现在陷入昏迷没了意识,几乎无法自主吞咽。一开始灌进他嘴里的药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淌入脖颈和胸前,到处都是。
纪云蘅手忙脚乱地擦干净,又尝试着往里喂了一点,许君赫仍是不吞。
“这不行,再这样灌下去,药就全浪费了。”盛彤拧着眉头,将药碗搁在桌子上,转头往外走:“他现在高热不退,伤口又裂开,若是再不喝药这样拖下去,恐怕就难救了,我去找东西来,强行给他灌进去。”
纪云蘅本就六神无主,因药喂不进去正着急,听言便没忍住哭起来,压着声音,极小声地啜泣着,“良学,你听见了吗?你再不喝药就没人能救你了。”
她费力地将许君赫揽在自己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将疲倦至极的脑袋抵在他的颈窝处,呜呜地哭着。灼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顺着他的侧颈往下,一声一声唤着良学,是央求,也是希冀。
许君赫的身体太烫了,触手便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纪云蘅就用力地抱紧他,想用自己冰凉的手掌给他降温。可是这些都不够,许君赫的身体好像是在快速崩坏,裂开的伤口将包扎好的绸布染上血色,褐色的药汁在他的脖子处留下蜿蜒的痕迹,散发出苦涩的味道,纪云蘅只稍稍一闻,那些苦涩就淌入了心里。
纪云蘅意识到,并不是吉人就有天相,许君赫现在是真的踩在了鬼门关的边缘,可能下一刻他就会像自己的母亲,像殷公公,像柳今言,像那些死了的人一样,断了气息,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纪云蘅曾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死,可到了这样的关头,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那些恐惧死死地钉穿了她的心,轻而易举地让她崩溃。
“良学,你别死。”
纪云蘅央求道:“你醒一醒,看看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哭声起了作用,原本意识昏迷的许君赫竟真的缓缓掀开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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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双手全是许君赫的血,离了床榻往外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长叹一口气。
纪云蘅赶忙追过去,焦急地问道:“这位大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伤势很重。”男子一边洗手一边说,“万幸的是他好像自己对伤口做过简单处理,否则早就把身上的血放光了,现在我给他上了药,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日了,倘若熬过去就死不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道:“我去请村里的老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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