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羞涩盛放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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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常在男孩的手上涂涂写写。



??几抹红绿在窗外跳动着，不过初春含苞待放的生命力并没有让数学课变得更有趣。



??「你同学都在睡觉。」卡勒侧坐在我身旁，一?手搁在我的桌面上。卡勒说他没有名字，不过他这么热爱色彩，我便替他取名叫?色(color)。



??「我本来也该在睡的。」我抱怨道，用笔头蘸了蘸水彩盘上的?料，涂在卡勒的皮肤上。



??第一次遇见卡勒之后，我以为再也不会看到他了，便没放在心上。结果隔天早上一到校，他又乖乖地坐在我同桌的位子上，好像那原本就是他的座位一样。



??「好了，下一个?色。」我慷慨地将调色盘端到卡勒眼前，他的瞳孔是天空的湛蓝色。



??他犹豫了一会儿。



??「快点啦!」我的慷慨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个。」卡勒指向鲜红色，又指了指牛奶的白色。「和这个。」我小心地用笔的尖端在他手上画出一朵粉色的樱花。



??自从卡勒不断地死缠烂打，用他不怎么流利的语句央求我给他?色，每天在卡勒的皮肤上作画便成了一种例行公事。



??「这个是什么花?小小的好可爱!」卡勒?叹道，?管樱花过了不久便在他的血肉中糊成一团粉色烟雾。



??我发现只要图画愈精细、色彩愈丰富，卡勒的形体就愈明显，说起话来也不再口齿不清。我非常担心有一天卡勒会吸收太多?色，变成一个大家都看得见的男孩，所幸并没有。



??不知为何，我觉得卡勒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男孩。



??「这叫做樱花，会在春天的时候绽放喔。」我得意地介绍，对自己的技巧感到满意，即便那只是几个粉色的圆罢了。透过卡勤，我发现自己热爱绘画。画画的时候，世界开满了樱花，一簇一簇的樱花。



??「樱花。」卡勒闭上双眼，似乎在消化这个新的字汇。

??他张开樱粉色的眼睛。初春的娇嫩的樱。



??「怎么了?」卡勒奇怪地问我，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掉进了他的眼睛。



??「我、我是想说，这样的话，你的头发应该要是绿叶的?色。」我急忙回答道。



??「绿叶是什么?色?」



??「绿色啊。」我不解地皱起眉头。



??「是水彩的绿、青草的绿，还是山的绿?」



??「不知道……」我困惑地说:「都可以吧。」



??「你觉得是什么绿，就是什么绿。」卡勒认真地对我说，随后转头看向在走廊植栽旁飞舞的蝴蝶，留下满是疑问的我。「我觉得像是蝴蝶的绿。」



??「那?蝴蝶是蓝色。」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闪闪发亮的蝴蝶，?的翅膀上波光粼粼，像是阳光融进了水。



??「是吗?」卡勒含糊地说。他的声音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一手把玩着水彩笔，同时留意着数学老师的视线。他和贝丝小姐不一样，从来不对学生的上课状况置喙，但我还是不敢偷懒得太过光明正大。



??「佩拉。」



??我看向卡勒，却发现他仍漫不经心地眨着眼。



??「佩拉?」我这才意识到声音来自前方。「你往那边看干嘛?」



??「我刚以为是卡……我刚脖子痛。」我实在是很不会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