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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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帅哥就是你的游戏教练喔？」白溟大口塞着地狱等级的死亡咖哩，面不改色问道。眼前红艳艳的食物与不断飘过来的辣椒味让受不了的白?拿起一旁的香蕉奶昔。不久前他才向姊姊介绍过瞿?，这次又换成了大哥。??「嗯，但是这阵子课业比较重，要暂停课程。」白?继续使用同样的理由。
??「真的吗？」白溟将餐盘推到一旁，擦拭完嘴角后趴在桌上，歪头就能看见弟弟低头时的神色。夕阳被河面的起伏折射出刺眼而瑰丽的光辉，白溟那双深邃的焦糖色双眸静静凝视白?，让他略感不自在。
??白?无奈地伸手掐住自家大哥的脸左右拉扯，把白溟疼得大叫。
??「啊痛痛痛痛！谋杀亲哥啊呜呜呜……」
??白?无视泪眼汪汪的大哥，慢条斯理吃起枫糖松饼：「说过很多次，再偷看我的表情就直接掐你了。」他捏了捏手指。嗯，手感没以前好，果然出去那么多年还是瘦了不少。白?打算找时间弄点补品给大哥补补身体。
??「你有说过吗？我没印象嘛。」白溟用冰咖啡冰敷自己红肿的脸。
??「少来，赖皮鬼。」白?作势要再掐一次，白溟撇嘴直往后缩。
??「当我低头时，就代表需要时间整理情绪。」白?拿走大哥附餐的小布丁，「小时候我会被你气跑，现在就不讲情面了啊。」
??「那我还?愿你像以前一样直接对我发脾气。」白溟也抢走弟弟的奶昔，气哼哼地喝了一大口，脸被甜得皱成了一颗包子，在白?嫌弃的眼神中矜持地喝了口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早已失去肆意展现情绪的资格。」白?随手将两人的水杯注满。
??「离开了这么多年，我还没习惯可爱的弟弟变成成熟的大人啊。」白溟感叹，「但即使你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阿?和我眼中，永远都是会跟在我跟阿?身后的小不点，当然有资格任性、不用隐藏真实的情绪。」
??听出大哥话里有话的白?呼吸一滞，没叉好的水果片滑落回盘子。
??白溟深吸了口气：「阿?她……都跟我说了，」声音有些颤抖，「你这四年接受冯老帮助的事。」沉默了会，他又说：「昨天我也个别跟爸、妈聊过。放心，我没提到这件事，我跟阿?都尊重你的想法，是否告知该由你来决定，阿?是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才说的。我不在的时候，谢谢你们认真地守好了这个家。」白溟真挚地看着弟弟。
??白?脑袋一片空白，机械式戳着松饼片，好像回到小时候手足无措的样子。
??「其实我在想，你会压力这么大，核心就是因为我不是吗？」
??不是！不要再说了！白?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白溟眼中带着心疼与苦涩，对弟弟安抚地笑道：「我为了自己的梦想逃离了家，让爸妈担心难过、让阿?独自撑起整个白家的企业，也让我原本木?的弟弟不得已扮演起笑脸迎人的乖孩子、把所有负面情绪吞进肚子里、接手我该负的责任。你原本……应该是个有主见又会耍小脾气的孩子才对。」白溟红了眼眶，「我必须向你说??对不起。」
??「不是……」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阿?……对不起，为了我那时候不告而别；对不起，为了我没有察觉你的痛苦；对不起，为了我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帮你。」
??「你不用道歉！」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声大吼引起了路过行人的侧目，但是白?丝毫不理会，只是对白溟急切说道：「你不用道歉！那时老爸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你只能用这种偏激的方式离开；但是老爸老妈跟姊姊也很难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没有对错。至于我的状况，你们有各自的生活要过、许多事情得处理，所以没必要无时无刻关注我，也不用为了这种小事道歉。」白?脸色惨白：「我会生病，只是因为我没能承担起责任！」
??等白?说完后，白溟才严肃地开口：「阿?，你姊嘴笨，所以就由我来说。你生病不该归咎于自己，在我跟阿?心里，这也不是所谓的『小事』。我知道你很不想麻烦我们，甚至于还想自己躲起来处理直到地老天荒。但我们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一种负担。我希望你能接受我跟阿?，还有冯老对你的担心、心疼，与关爱。」白溟揉乱弟弟的头发，「直到我们『离开』为止，大家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这么努力地长大，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亲爱的弟弟。你是我们家里无可替代的存在。」白溟笑着拍拍弟弟的肩，白?转头，不想让哥哥看见眼角滑落的泪水。
??「哟，感动啊？别跟你姊讲，不然她会骂我一回来就弄哭你。」白溟又变回欠揍的语气。
??「那你把奶昔喝完我就不告状。」
??「嘿！长这么大了还用这个来威胁我，幼稚！」
??「跟你学的！」
??兄弟俩打闹了会，白?突然说：「我……还没习惯向人开口，可能还要很久。」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慢慢来，我们不差这点时间，而且你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还有我们陪你，会越来越好的。」
??白?点头，望向河对面闪烁的万家灯火。
??「至于老爸这么多年的教育方针，我昨天也跟他进行了一段『友好交流』。」白溟嘿嘿笑着。